直到晚宴开始,林芷烟都没有出现在膳厅,大家也只当她是提前走了,并不在意。
红叶派去通知大奶奶的马夫已经回来了。
马夫说:“大奶奶让你先看着玉君姑娘,千万别声张,就说大小姐已经回府了。”
红叶明白,为了不让玉君起疑,她赶紧返回膳厅和玉君说:“玉君姑娘,大小姐身体不适,已经先回府了,让奴婢留下来照看你。”
玉君薄唇轻勾,点了下头。
她脸上带着一抹低调的浅笑,看起来高深莫测。
红叶颤颤的退到了丫鬟们伺候的区域,手心里都是汗。
一方面担心大小姐出事。
一方面又担心自己不够镇定,会在玉君面前露出马脚,引起怀疑。
可是看着玉君安安静静坐在宴席上吃东西。
似乎并没有起疑。
红叶也就放心了。
晚宴结束后,江夫人安排了管事嬷嬷送女眷们离开。
玉君却留了一步,和管事嬷嬷附耳说了两句,闻言,管事嬷嬷脸色大变。
“林老夫人的话当真?”
“江夫人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了。”
“好,老奴这就去告诉夫人。”
待玉君上马车时,红叶问道:“玉君姑娘,你刚才和那嬷嬷说了什么?”
她担
心玉君跟江府的嬷嬷说了些不该说的。
玉君冷了她一眼,斥道:“主子说话,也是你能听的?”
呃……
红叶被她的眼神吓到了,忙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芷烟的丫鬟,我自不好管教你,但你也是在嬷嬷手里学过规矩的,连这个都不懂?还是说,你根本没有把我当主子看?”
“您是主子,奴婢不敢轻看您,是奴婢嘴快,糊涂了。”
“掌嘴!”
“啊?”红叶愣住。
“既是嘴上糊涂,就该打!”
“玉君姑娘……”
“要我亲自动手?”她一巴掌下去,可是要见血的。
玉君眼神冰冷,像一把锋利的刀。
红叶心中倏然升起骇意,本以为玉君姑娘是个怯弱没主见的,可眼下这通身的气派,威压得她胆战心惊。
她也自知刚才失了规矩,不敢反驳,只好低下头,抬手掌了自己两巴掌。
但是打得很轻。
玉君蹙眉,有些不耐烦的捏住她的下巴,亲自动手给了她一耳光。
直接把红叶打得嘴角破血。
有些还没有离开的女眷们闻声看了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仿佛那一巴掌是打在她们脸上,纷纷用帕子掩着脸颊,觉得生疼。
“那是林芷
烟身边的丫头。”
“定是犯了什么事。”
“打得好!跟她主子一样嚣张。”
“换做我,直接打死。”
大家其实都不喜欢林芷烟,觉得她时常以林家嫡女自称,高傲自满,目空一切,实在讨人厌,所以连带着她身边的丫鬟也不招人喜欢。
玉君刚打完人,用帕子擦了擦手,接着又用帕子将红叶嘴角上的血擦去,一改方才凌厉的气势,声音温柔的说:“挨了打才会长记性,以后伺候主子,就不会再犯这种没规矩的错了。”
末了,她将沾了血的帕子塞到红叶手里,转身上了马车。
红叶眼眶发红,手指绞着帕子,心里五味杂陈。
但也让她明白了一件事……
玉君,不好惹!
……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三个男人推着板车,载着一个大麻袋来到城西一座破庙外面。
为首的男人是个大高个,一手就把麻袋从板车上拎了下来。
随手扔到地上。
男人刚把麻袋解开,林芷烟就醒了。
她手脚被绑,嘴里塞着肮脏的布团,衣衫凌乱,头上的珠钗银饰也东倒西歪,完全没了先前在江府吃茶时的那股风光劲。
“唔唔唔……”林芷烟惊恐的看着面前这三个男人,
嘴里拼命喊着。
“你喊破了喉咙也没用。”男人蹲到她面前,捏住她下巴道,“东家给了钱,要咱们办事,你要怪,也千万别怪咱兄弟几个,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咱们也是迫不得已。”
“唔唔唔……”
钱,我有!
只要你们放过我,我可以给你们更多的钱。
可她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表达。
男人们只当她在求饶。
“大哥,应该不会抓错人吧?”旁边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挖了挖鼻孔,突然问道。
“不会错!”
大高个将林芷烟头上那支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拔了下来,又从怀里取出一张纸,仔细对比后道:“纸上画的钗就是这支,东家说了,找到戴这支钗的人,悄悄带到城西的破庙里,给里面那几个臭人好好玩一玩,我们只要确保她逃不出来,就能拿到剩下的钱。”
林芷烟越听越觉得这话有些耳熟。
这好像……
是她说的!
高门女子很少抛头露面,所以她将玉君今天戴在头上的那支钗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