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江家茶话会这天。
林芷烟盛装打扮,满身胭脂味,珠钗银饰华而贵气,今日还专门把自己及笄时母亲送的那支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戴上,在髻上摇曳,灵动生花。
相比,玉君装扮素净,面无粉,钗无玉。
却有淡扫蛾眉浮月之姿。
把林芷烟的这身贵气衬得俗不可耐。
林芷烟银牙都要咬碎了……她这么精心打扮,却比不过玉君素衣淡妆。
该死的!
玉君在乡下到底是怎么养的?
去江府的马车上,玉君拿了本怪谈小说在看,柳眉垂落,红唇微抿。
那安安静静的样子唯美的像是一幅画。
林芷烟忍着艳羡,问她:“你在看什么书?”
玉君纤细的手指从书页上翻过,头也不抬道:“鬼娘葬夫。”
“鬼……”
林芷烟听到这个可怕的书名时吓了一跳,不敢置信道:“你怎么会看这种书?”
嗯?
玉君蹙眉,抬头时满脸茫然,反问她:“这是大梁的禁书?不能看?”
“那倒不是,只是这种书……你还是少看点的好,免得晚上做噩梦,到时候再像书瑶那样病倒了,那就麻烦了。”林芷烟说着关心的话,实则非常瞧不起玉君这种书。
“俗话说,书中自有黄
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种书既然存在,便是有它的道理,大小姐得空也可以翻一翻,相信你会喜欢的。”
“我不看这些!”林芷烟眼底闪过一丝嫌弃,端着训导说教的架势道,“女子,还是应该多看些女德和女戒的书。”
闻言,玉君嘴角几不可查的翘了翘,好笑道:“看那些道理颇多,却自身又做不到的书,看了只会废眼睛。”
林芷烟:“……”
她觉得玉君话里有刺,在羞她。
一时如鲠在喉。
不知道怎么回话了。
玉君也不再理她,继续看书。
林芷烟又想起一事来,问道:“你屋里那幅丹青,是你自己画的?”
玉君“嗯”了一声。
声音淡淡的。
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从小在乡下长大,学的东西倒是很多,会医理,会识字,连作画你都会……玉君,你还会什么?”林芷烟试探性的问。
玉君看着她:“你闻到了吗?”
“什么?”
“有一股酸酸的味道。”
“有吗?我怎么没闻到?”林芷烟拧着鼻子闻了闻,只闻到自己身上的胭脂味,很香,很浓,她纳闷道,“哪里有酸酸的味道?你鼻子坏了吧!”
玉君笑了下:“可能是外面的酸味飘
了进来。”
林芷烟掀开帘子往外看……从林府到江府只隔着两条街,不走闹市,小街上几乎没什么人,小贩也没有,又哪里来的酸味?
她觉得玉君莫名其妙。
而她刚才的问题……玉君似乎也没回答。
到了江家,朗州各府的公子小姐们已经陆陆续续到了。
江家老爷请公子们在前院聚,设了诗书堂,大家作诗切磋,亦或是比点拳脚功夫,喝喝酒之类的……
江家夫人元氏则在后院厅里设宴,请姑娘们吃茶聊天。
林芷烟坐在最前面的位置,打扮艳丽,出尽风头。
江夫人当众夸了她几句。
还说她头上那支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衬得她肤色极润。
林芷烟的表现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还颇有心思的为江夫人准备了一份小礼,是一对紫色的袖腕。
“听说一到冬天,伯母手腕就疼,芷烟亲手为您做了一对袖腕,知道您喜欢海棠花,所以特意在上面绣了紫色海棠。”林芷烟说。
嬷嬷将袖腕递给江夫人看。
江夫人满意道:“芷烟,你有心了。”
“应该的。”
玉君没有和林芷烟坐一起,她坐在最不起眼的位置,认真的吃茶。
听到旁边有声音传来:“也不知道
她神气什么!”
另一女子说:“人家是林家的长房嫡女,出身高门,自然比咱们更讨江夫人喜欢。”
“我最讨厌她那个样子,虚伪!”
“嘘,小声点,别叫人听见了。”
“听见了才好呢,就该传到她耳朵里去。”
……
旁边的几个姑娘不认识玉君,只当她是哪家的庶女,所以才被安排在最不起眼的位置。
可玉君再不想引人注意,那张脸还是被江夫人看到了。
这么漂亮的姑娘,江夫人第一次见。
她悄悄问身边的嬷嬷:“那是哪家的姑娘?怎么以前没见过。”
嬷嬷躬下腰,压着声音低低的说:“夫人,那是林家老太爷的续弦。”
“是她?”
“老奴已经打听过了,是她。”
“倒是听说过,她怎么会来?”江夫人并没有请她。
“是林大姑娘带她来的。”
江夫人点了点头,默了半晌后,道:“等会吃完茶,请她去暖阁。”
“是。”
女眷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