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线中,是玉君。
她右手拿着刀,左手拿着一颗柰果,故作娇嗔道:“我可没有公子这么大的孝儿,你莫要乱认娘。”
商亭羡拧了拧眉,还没缓过神,直到玉君走到拔步床边的矮凳上坐下,与他面对面时,他才反应过来。
这孩子大半夜怎么会出现在这?
手里……还拿着刀。
“你怎么进来的?”商亭羡咳了两声。
他声音低哑,脸色不见好,仍有病态。
玉君的眼睛很亮,在昏暗中也闪烁着光辉,她拿着刀优雅的削着果子,边道:“我在墙头下架了一只梯子,爬过来的。”
“青野呢?”
“没看到青野大哥,估计已经睡了。”
商亭羡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青野警觉性很高,院子里半点风吹草动都会惊动到他,不可能玉君一个大活人爬墙进来却发现不了?
可是转念一想,初见时,这孩子能从他身上偷走匕首,还不动声色的从马车里离开,这次能避开青野进来,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玉君把削好的果子递给他:“经常惊梦的人,吃点柰果能安神。”
看着递过来的果子,商亭羡犹豫了下。
最后还是接了过来。
“你进来多久了?”
“也没多久,从你喊爹的时候吧。”玉君用帕子将刀擦干净,装进刀鞘里。
这是商亭羡的那把骷髅匕首。
她用来削果子。
“大晚上,你跑这来做什么?”商亭羡脸色清冷,将她手里的匕首拿过来,放到了枕头底下。
玉君看着他,柳眉蹙了蹙:“我以为你死了。”
“……”
“还哭了两日,你看,我眼睛都还是红的。”
她的眼睛很漂亮,像含着一汪清泉,透着盈盈波光,有微微的血丝溢出,像是真的哭了很久。
商亭羡胸口起伏,心中有一种道不出来的情愫流淌着。
他喉结动了动,眼神也没有那么冷了:“不是跟你说了,这点小伤,不至于要我的命。”
“那你好歹让青野大哥给我一个信。”
“你有这么担心我吗?”
“担心是自然,我更想着,万一你真的死了,我好有个准备。”
“准备什么?”
“元宝蜡烛啊。”
“胡闹。”商亭羡靠在床上微喘着气,胸前的伤口都被气疼了。
“不过你最好别死,你长得这么好看,死了可惜。”玉君认真道。
商亭羡伤口又疼了。
这孩子总说他好
看,说他死了可惜。
他神色凛了凛,语气低沉的问:“所以,你不想我死的原因,就因为我好看?”
玉君点头:“公子生得过于好看。”
她说可以治好他的寒症,又是给他开方子,又是在他的氅衣里加药草,他以为她不想他死,一定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没想到只是因为,他好看!
这个原因肤浅,但好像又能理解,毕竟这孩子……好像异于常人,奇奇怪怪。
可他仍然不喜欢“好看”这个词。
商亭羡皱了皱眉,脸上拂过一丝不悦和邪魅,突然拉过玉君的手,将她从对面的矮凳上拉到了床上,
“呃?”
她纤细的身子没来得及作出反抗,就已经被商亭羡钳制在手臂间,压在了拔步床的床柱上。
力道很大,后背撞到柱上时,她疼得呻吟。
男人伟岸的身影几乎挡住了全部的光线,将她拢在一片黑暗中。
“你……你做什么?!”玉君瞪着眼睛看他。
商亭羡的大手,捏住了她的细腰。
他背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脸,但从他握住自己腰肢的力度可见,他现在很生气。
仿佛一头巨兽,随时要将她撕碎。
商亭羡倾身压来,气息薄
冷:“你知道半夜闯入男子屋中,是什么后果吗?”
玉君咬了咬唇,抬着下巴凝视他,只能隐约看到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她努了努唇:“你难道要杀了我不成?亏我还是因为担心你才来的。”
商亭羡掌心用力,恰得玉君腰间好疼,忍不住呻吟。
她捏紧拳头去推他,却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他拧了下眉,握住她的手。
他的手还是好冷。
她的手也还是好热。
玉君感觉到他身上的疼意,指尖微湿:“你流血了?”
商亭羡气息渐重。
这时,窗棂前突然闪现出一道影子。
商亭羡本能的抱住玉君的腰肢,将她整个人翻身压到了床上,顺手扯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你!”
“嘘!”商亭羡捂住她的嘴,“不想被人看到,就别动。”
玉君推开她的手,看向窗棂。
一道小小的身影贴在那,然后用手指捅破了窗纸,眼睛瞄了进来。
屋里本就昏暗,那人只隐约看到床上躺着人。
但看不清是两个人,还是一个人。
“咦,看样子好像没事?”是林念听的声音。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