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修看着手里被自己压扁的伞,非常不好意思的与玉君说。
“你的伞……被我压坏了,我赔你一把。”
他始终低着头,不敢看玉君。
玉君语气轻柔道:“没事,一把伞而已。”
“那不行,我爹说了,做错事就要想办法弥补,我压坏了你的伞,是该赔的。”说着,如修从袖兜里拿出几两银子,递给玉君,“够吗?不够的话,我回家取。”
玉君笑笑,没接银子,只是问:“你叫什么?”
如修这才抬头看她,一张脸又红了,紧张的说:“我……我叫如……如修,如约的如,修身养性的修。”
“如修。”玉君轻念着这个名字。
朗州如家,也算是名门世家。
当家主子如审秋,是当朝翰林院大院士,后因犯了点小错被贬到礼部做主事,偏又是个心性极高的,一气之下就辞了官,带着妻儿回到朗州,做起了生意,赚得盆满钵满。
如审秋这个人啊!
众所周知是个文采斐然的大文豪。
但也是个脾气犟,又好面子的奸商!
他的原配夫人十多年前染病去世,留下一个才几岁大的儿子如修。
只可惜如修这个人……
别人都说他有
点傻。
却又傻得不彻底。
有时候又还有点聪明劲在,只是那劲,又用不到常处。
大抵是觉得这儿子不中用,如审秋几年前又娶了一任,那夫人生得极其妖孽,年纪又小,肚子也争气,进门第一年就给如审秋生了个大胖小子。
如审秋老来得子,自是喜坏了。
便也顾不得这个脑子一根筋的如修了。
如家,玉君是打过交道的。
书香世家,祖辈如令长是个饱览群书的江湖书生,后来考取了功名中了举人,入朝为官也算清廉,只是身上难免有些书生家的倔气,也就导致仕途难以再进,一辈子都是个翰林院编修。
没想到他的后代,竟也是这般犟脾气。
见玉君失神,如修又问了一遍:“这银子够吗?”
“足够了。”
如修将银子递给他。
玉君示意让云柳接了。
她知道如修大概也随了他的祖父,定是个犟性子,若不接那几两银子,肯定犯犟病。
见对方接了银子,如修才松口气。
玉君看他受伤不轻了,便问:“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如修忙摆手:“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回去,爹说过,我已经长大了,凡事
要靠自己,不能再事事依赖他人。”
“可你摔成这样,还能走吗?”
“能,我是七尺男儿……”如修说着,便要走上几步以此证明自己真没事。
可这腿刚迈出去,又吧唧一下摔地上了。
吃了一嘴的雪。
玉君拉着云柳一起将如修扶了起来。
他勉强站稳,揉了揉受伤的膝盖。
而那白衣又被血染了一层。
这下,他更不好意思看玉君了。
这时……
如家的小厮找了过来,满头大汗的喊道:“少爷,你怎么跑这来了?”
“阿茂,我找不到你了。”
“小的一转头你就不见了,可吓死我了,少爷,你可不能再乱跑了,你忘记上次老爷是怎么打你的了吗?”小厮苦着脸,却见他浑身脏兮兮,衣服上还有血,愕然道,“少……爷,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如修拍拍衣服上的血:“我就是爬到树上摔了一跤。”
小厮惊呼:“哎呀,我的小祖宗啊,你能不能消停一会,这要是被老爷知道了,你又免不了一顿打。”
“打就打,我抗揍。”如修笑得没心没肺。
正好一辆马车过来停在了旁边。
车上的人掀开车帘,一双妖娆冷
艳的丹凤眼狠狠剐向如修,骂道:“你个蠢货,瞎跑什么?”
如修看到那人,眼神一瞬便低了下去。
显得十分害怕。
玉君朝车上的女子看过去,见那女子生得跟水仙花一样好看。
尤其是那张小嘴,红艳艳的。
偏偏眼神凶狠。
带着杀气!
也难怪如修怕她。
她身边突然钻出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男孩趴在车窗上,不知手里哪来的雪球,朝如修的脑袋扔了过去,见砸中了便乐呵呵的大笑起来:“砸中哥哥了,砸中哥哥了,哥哥回家给我当马骑。”
边说边拍手。
女子转头看小男孩,方才凶恶的表情立刻变得温柔宠溺,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说:“我们如祈真棒,这么远都能砸中如修那个蠢货。”
“娘,如祈最棒,要骑哥哥的大马。”
“不是今天早上才骑了?”
“我就要骑!就要骑!”
“好好好。”女子在小男孩额头上亲了一口,接着看向如修,又是方才那副凶狠的模样,挑着尖尖细细的嗓音呵斥道,“还站着做什么,赶紧回府,没听到如祈要骑大马吗?”
如修点点头,不吱声。
女子哼了一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