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挺拔的侍应生迎了上来。
“对不起,这位先生,我们店不能带宠物入内。”侍应生说。
容沐眨眼,“他不是宠物。”
侍应生的脸唰一下红了,却不为美色所动,坚守职责。“先生,真的不可以。”
“这是毛绒玩具。”范岚揪起离泽甩了甩。
离泽十分配合,手脚软绵绵,双眼呆滞滞,俨然就是个大型玩偶。
侍应生:“对不起,这个玩具太逼真了,两位请进。”
离泽狠狠瞪了范岚一眼。
侍应生安排的位置十分符合范岚的要求,角落、隐蔽,前面还有棵高大的发财树做遮挡物,正好能看到窗口最显眼的位置。
说显眼,并不是因为那个位置有多特殊,而是因为计隗坐在那里。
他面前摆着一杯咖啡,袅袅香气熏着他如画的侧脸,把整个咖啡馆的逼格拉高了八千年。
他的隔壁桌,前后桌,甚至整个咖啡店里的客人都在悄咪咪偷看,还有人偷拍。
要不是怕打草惊蛇,范岚真的很想甩几个界咒出去。
姬丹坐在计隗隔壁的隔壁,和计隗隔了三张桌子,装模作样举了张报纸——居然还是《法治日报》。
范岚:“……”
这家伙是不是古早间谍片看多了?现在谁还看报纸啊,这不是更显眼了嘛。
计隗看起来还好,晒着太阳,眼睛半睁不睁,貌似快睡着了。容沐看起来就不太好了,他身体前倾,捧着水杯,小心翼翼从发财树的缝隙里观察着,每过两三秒就要喝一口水。
范岚觉得,容沐现在的状态就像——小朋友第一次单独出门,跟在屁股后面的老父亲。
“你不用这么紧张吧,”范岚说,“计隗都八千岁了,又不是未成年。”
容沐眼巴巴盯着计隗,似乎根本没听到范岚说了什么。
范岚:“……”
“来了!”离泽竖起耳朵说。
咖啡店门叮铃一声开启,一个带着太阳帽,穿着长裙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四下望了望,摘下帽子,露出了一张年轻的脸孔,五官端正,妆容精致,大约有十八线平面模特的颜值标准。没有豆音的超强滤镜,范岚第一眼甚至都不敢确定是不是真人。
“就是她,我闻到三檀香的味儿了。”离泽说。
“有位计先生订了座位,在哪一桌?”圣女问。
侍应生好像傻住了,呆呆看着圣女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红着脸引她来到计隗桌前。
范岚看到姬丹脑袋埋在报纸后面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计隗慢吞吞站起身,朝那位圣女点了点头。
圣女手里的帽子掉了。她看傻了。
离泽:“她身上除了三檀香的味儿,还有——嘶!容沐你干嘛?”
容沐两手揪住离泽的毛,眉毛紧蹙,嘴唇发白——范岚觉得不太对劲儿。
“容沐,你没事吧?”
容沐摇了摇头,他什么都没说。
范岚觉得他周身的气变了,温柔又纯净的气息中多出了几分凝重和沉凉——和她前几天在梦境中感受到的气氛很相似。
那个梦果然不吉利。范岚想。
计隗开始和圣女聊天,范岚听不到具体内容,看说话的频次,基本上是圣女说十句,计隗说半句——这半句大概还是姬丹远程指导的。
范岚不太了解姬丹的口才,但对计隗的口头表达能力还是有一定发言权的。
计隗说话的原则就两条。
第一、能少说一个字绝不多说一个字。
第二、噎死人不偿命。
所以范岚觉得,就算姬丹口才能竞聘米国总统,同样台词到了计隗嘴里,效果也是要大打折扣的。
但眼前的情况却大大出乎范岚的预料。
这位圣女显然和计隗聊得甚是开心,双眼放光,嘴角带笑,两颊带着羞涩的红晕,有意无意间撩着头发,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看我、快看我”的诱惑光芒——无奈计隗这个不解风情的,从头到尾只有表情:面无表情。
圣女似乎很不甘心,换了好几个姿势,笑容也愈发诱人,计隗的表情终于变了,他向这边瞅了一眼。
容沐紧张得揪掉了离泽两根毛,范岚却发现计隗的重点不在他们身上,而是——咖啡馆的客人。
那些刚刚还偷看计隗的客人们——包括看书的、聊天的、休息的、谈生意的、学习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甚至连所有的侍应生和店员,都直勾勾瞅着天缘圣女,表情崇拜而迷醉,仿佛见到了他们阔别数千年的真爱。
“有问题。”容沐说。
“这咖啡店里到底是什么味儿啊?”离泽毛爪子捂着鼻子说。
范岚没闻到怪味,却看到了异常的东西。
在咖啡馆的空间里,飘荡着非常微弱的黑气,隐藏在香薰喷雾中,几乎无法发现。
是怨气。
很弱,但是,它们在汇集。
范岚瞪眼全力搜索,很快,她找到了怨气的汇聚的终点。
是一个男性客人,坐在最靠门的位置,穿着咖色风衣,背对着范岚的方向,他戴着一顶渔夫帽,领子竖了起来——他是整个店里唯一一个没有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