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队士兵个个身板挺正, 腰间佩刀, 前前后后有三十多个人,中间乃是一辆四匹马拉着的豪华马车。
那车不是寻常人家出门用的那种小顶马车。
马车很大, 似一座小塔模样, 但也是四方形的, 最高处是个小尖顶,顶棚下来后逐渐加宽, 约有两米高,里头位置很宽敞, 丝毫不会显得憋蛰。
因是夏天,天气炎热, 马车前面也没有修两扇门, 而是直直挂着缀帘, 一共两层, 里面一层是淡粉色,外面一层是略显透明的白纱。
此时, 这马车内中间软垫子上卧坐着一名妇女,穿着华贵衣袍。虽上了年岁, 但仪态万千气势非凡,有叫人不敢直视之感。
这人左右两边各跪坐一名侍女,一个轻轻打着扇子,一个在给中间女子敲腿。
这妇人斜坐, 眼睛看着外面长长的车帘里面一层布被勾在两边挂了起来, 只剩一层透明白沙从顶端垂下来。
突然, 这人似看见什么,神情一动,立马叫了声:“停!”
外面三十多个守卫即时停了下来,那人一下子掀开帘子,匆匆下来。
推开侍卫长,往前走了几步,眼睛四处张望。
守卫长行了一礼,连忙问:“主子可有什么吩咐?”
女子四处又看了看,皱了皱眉,随意摆手说,“无事。”便又回转上了车上。
然不知想起了什么,面容露出一股悲伤的情绪出来。
两个侍女动作越发轻手轻脚,唯恐惹得主子不痛快。
这事也不过一个插曲,无人无关。
而明湘湘一直到回了家,脸色还是沉沉的。
很快,她对地衣说:“你去查查那人是谁,是个什么来历。我注意到他身上穿的衣服像某种统一的制服,且身上还佩有刀,你就往这个方向打听。”
地衣连忙应下来,转身就要离开。
明湘湘却又叫住了她,“等等,你带上新茶,以免一个人碰上不方便的地方,让他同去可以给你搭把手。”
“是主子。”回了话,再去脸上新茶,才出去。
春藤方才已经把地衣叫到一旁问了个明白,知晓她们遇了事儿,眼下脸上的担心之色甚是明显。
心里开始猜想是不是她们无意中得罪了什么人?
但一想,主子自到了此处行事素来低调,无事轻易不外出,出去也会戴着面纱,根本不可能得罪谁。
而她们做下人的更不会主动惹是生非了。
难道是铺子那边惹来的事儿?或许是有同行嫉妒他们生意好也未可知。
这番一想就更愁人了。
春藤想,主子到底是吃了家中没有长辈的亏,无人撑腰,旁人才敢欺负,如此才要主子以一个女子之身撑起家业,四处周旋。
明湘湘心里亦是尤为火大,莫要看她在家时常素淡着一张脸,实则心眼不见得有多大,这样被人欺辱的暗亏更是吃不下去。
整个一天,明湘湘发了怒,家中悄无声息安静极了。
两日后,地衣和新茶才查出消息来,立刻前来回话。
“那人姓方,在巡防营里头做事……”
“慢着!”明湘湘才听这一句就打断了话,“姓方?巡防营?……莫不是就是隔壁那方大娘口中的侄儿?”
地衣也气得狠呢,道:“可不正是!主子,我们这是遭了无妄之灾!好端端被人算计欺负到头上来了!”
明湘湘沉着脸,“可知对方是个什么职位?”
地衣回答:“没甚职位,约摸是个普通小兵。我们是花了这钱从他同僚口中套来的话,说是姓方的一贯嚣张,在外遇见个普通百姓若让他看不顺眼了,总要想法子阴人家一手,还让人不敢报复回来。”
明湘湘兀地一下冷笑:“好个本事!怕这便是要阴到我头上来!既敢这般嚣张,我且要教他个乖,让他知道什么叫有来无回!”
春藤他们一时都禁了声。
主子真发了脾气的时候,无人敢惹。
*
明湘湘料得没错,方城一向是个心胸狭窄小肚鸡肠之人,仗着巡防营的身份,几年里不知做了多少黑心事。
那日吃了明湘湘一个巴掌,又岂会善罢甘休,他脑子一转,就想出了个阴狠主意出来。
方城自己不想娶妻,对女人的美色压根不在意,素日里不过随便编出个话来哄骗他老子娘。
然他不看中,却有的是人的是人喜好美色。
恰好方城就知道这样一个人,对方乃是防营步兵队中的队长,家中很有些关系,此人最是有些风流毛病,得见个长的有些颜色的就是想弄上手玩玩。
方城眼底露出一个恶意的笑来,第二日,他去了巡防营,吃午饭的时候大家一出说话调笑,方城装作无意,一顺溜说自己那日在一家胭脂铺看见了绝色美人,天仙儿似的漂亮。
好几人一听就哄然大笑,先说他一个大男人去了脂粉铺子是不是去给那相好的寡妇买东西,又摇头说不信淄尧这地方能养出天仙美人儿。
方城说爱信不信,随后又跟着浪笑了两句。
果然不多时这些话就传到了那位队长耳朵里,很快,他叫人把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