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到冯医生家了,兰静秋也没空问洛生海在卧底时遭遇了什么事。
不过她有经验,卧底除了纠结就是亏欠,然后就是各种提心吊胆了,反正不会是好的体验。
冯医生家在他妻子单位的职工宿舍楼里,三层的两室,这时候的两室是指两间卧室没有客厅,这房子还是阴面,夏天虽说不用晒太阳,但空气不流通,一进去就各种生活味道陈杂,让人很不舒服。
看来冯医生应该没有分到赃款,不然的话家里的条件不会这么差,或者他是分到钱了不敢花吗?
兰静秋猜测着,跟冯医生的妻子握手,她叫张蓉,看起来不到三十岁,是在电机厂做文员的,工资不高但待遇不错,小桌旁放着的箱子上印着电机厂的名字,可能是厂里发的福利。
张蓉皮肤白皙,面容姣好,看起来十分温婉。
“你们没孩子?”兰静秋打量着屋里没有玩具或小孩子的用品,就问她。
张蓉点点头,紧张地握着双手:“警察同志?他出什么事了?你们怎么会找上门?”
洛生海叹口气:“昂山精神病院出了点事,你丈夫目前是失踪状态,有可能已经死亡,我们需要跟你了解一下他的生活状况,还有平时的日常起居有没有异常的地方。”
兰静秋已经准备好了安抚张蓉,哪想到她只是愣了下:“失踪了吗?死亡的可能性多大?”
兰静秋跟洛生海都奇怪极了,她这个反应不对啊。
“你不急?”兰静秋问。
张蓉无奈道:“我急啊,自从他去了昂山精神病院,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我总担心他会出事,不过他一直说没事,是我乱想。后来慢慢的习惯了,我也就不管他了,没想到还是出事了!我听到你们说他出事了,我就有种终于出事了的感觉。”
兰静秋了解地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你觉得他哪里变了?”
“最大的变化是他再也不跟我说医院的事了。”
洛生海问:“他以前经常说吗?”
张蓉说:“是啊,他以前在中心医院精神科的,不过他只负责咨询,一年也接待不了几个人。后来有人请他去昂山那边,他说那边待遇好,专业也对口,就去了。从那以后他再没跟我说过医院的事,我问他,他都跟我说少问,还跟我发火,而且我发现他再也没开心过,怎么说呢,就是过年呢,一家子团团坐着,桌上都是他最爱吃的菜,他也放不开,笑容特别假,也不知道心里藏着什么事。”
张蓉说着叹口气:“我俩是自己谈的,我一开始就是被他开朗的笑容吸引了,可自从他去了昂山,就再也没那么笑过。”
兰静秋想起自己跟冯医生短暂的见面,他嘲笑自己恶鬼附身的理论,还说‘到底是你懂还是我懂。’也就是说他一直对自己的医术很自信,只是去了昂山就再也没开心过。
洛生海问:“还有别的吗?他有没有写日记,记笔记的习惯,有没有账本之类的?”
张蓉摇摇头:“没有,他到底出什么事了?失踪也得有个理由,是自己出走了,还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他受那些精神病人的影响,自己也成了精神病?”
她说着捂住脸,似乎是想阻止快涌出来的眼泪:“早知道,我哪怕是跟他吵,跟他打也该让他辞职的!”
兰静秋安慰道:“你只是感觉到他不开心,也预料不到会发生不好的事,这事不能怪你,不过你能不能回忆一下,他在这之前有没有奇怪的地方,跟你说没说过有关贩卖器官的话题,或是把正常人送进精神病院的事。”
张蓉控制住自己想哭的冲动,摇摇头:“我刚才不是说了嘛,他从来不跟我说医院的事,原来在中心医院的时候,他说的,有些是他听来的都会说给我听,某某医生接诊了一个什么病人,什么情况,他知道我不会往外说,我们也没有不尊重病人,就是闲聊时会谈起来,他有点话唠,可他去了昂山就再也没跟我提过医院跟病人的事。”
这就更不对劲了,一个开朗话唠的人变化这么大,也难怪他妻子会担心他出事。
兰静秋跟洛生海交换了下眼神,都觉得这个冯医生是被封了口,或是他自己羞于启齿。
“我们能到你们卧室看看吗?”兰静秋问。
“这就是他的卧室!”
张蓉指指桌子旁边的简易床,这张床很矮很小,一个一米七八的成年男子躺上去头顶墙,脚不小心都会悬空的那种小床。
兰静秋皱眉,看了眼挂着门帘的里屋:“你们一直分房睡?”
“以前还好,虽然没孩子但我们很恩爱,是这两年,他说他总是有夜班,怕耽误我休息,就一个人住到了外边,我以为他有了别的想法,还跟踪过他,可他没去过别处,都是直接上山了。”
洛生海把那张床翻了一遍,没什么发现,兰静秋有些无奈,但她还是不死心地问张蓉:“他回家后都干什么?不会倒头就睡吧,总有些业余爱好,社会交往,跟我们说说这些。”
张蓉却突然一拍脑门,走到那张床旁边,一掀开床板,里边居然是空的,放着十好几个大信封。
“这些是他写的稿子,他在写童话,一直给日报投稿,一直被退稿,我收到退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