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爷跟刘大娘叫去那边问,乔家老两口出门都不方便,就在家里问吧,把他们请到乔大爷躺着的那屋,我顺便安排人先在别的房间搜查。”
兰静秋突然懂了,她看了眼留着山羊胡,精神健硕的刘大爷,对两人说:“我们一直猜为什么乔平原会养着前岳父岳母,其实很简单,这是劳力啊。他爸瘫着,他妈瞎了,都得有人伺候,张丽一个人伺候老两口还得照顾孩子明显忙不过来。”
洛生海也笑了:“没错,我们一开始听到这事时,就先入为主,觉得这两位老人家是需要人照顾的,觉得乔平原这事做得仁义,还真没准他就是想要两个免费劳力。”
乔所长现在觉得乔平原再爆出什么事来,他都不可能惊讶了,叹道:“还真是,刘家这老两口身体真不错,一直是他们照顾乔家老两口,不过大家总觉得他们俩孤苦伶仃的,还带个外孙女,都是乔平原养着,就觉得他心善仗义。”
兰静秋说:“都见到人了,问问就清楚了。”
于是洛生海跟当地的民警一起陪着刘大爷刘大娘去居委会,兰静秋留下来问乔家老两口。
乔大爷高位截瘫,是坐不起来的,只能天天躺在床上,翻个身就算运动了,所以他的房间是阳光最好的那间,不用出屋就能晒到太阳。
兰静秋本来想分开审,可看着乔大娘这颤颤巍巍摸索着要给她倒茶的样子,她叹口气,这两位老人就算坐一块也不会串供,干脆一起问吧。
于是她把乔大娘扶进乔大爷的卧室,乔所长早就拿到了通缉令,跟乔大爷说了一声就开始搜查起来。
乔大爷没听懂乔所长的意思,趴在炕上问呢:“什么茶?你找什么东西?让老刘头给你找啊,老刘头呢?”
兰静秋叹口气:“老人家,乔所长说的是搜查令。”
她说得很慢,还有点犹豫,是不是找个医生过来侯着再跟两位老人说这事,或者直接把两位老人接到医院去。
哪想到乔大娘一听搜查令,摸索茶叶的手就停了下来,她声音颤抖着问:“你们把我家平子给抓了?”
兰静秋看着她那满脸的皱纹和空洞的眼,无奈道:“没错,乔平原犯了法,已经被拘禁了。”
床上的乔大爷愣住了,看着兰静秋,焦急地问:“你说什么?我家平子被抓了?他犯了什么事?”
乔大娘却擦了下鼻子,咬牙说:“好,抓得好!”
兰静秋刚要解释,一听这话,她愣了,这是亲妈吗?居然觉悟这么高,大义灭亲吗?
“您知道他干的事?”
“我猜到了,当时我们还住在镇上,他带了个陌生的孩子回来,我问他是谁家的他也不肯说,后来就说卖了多少钱,能给森森化疗了,我说你不能干这缺德事,会遭报应的。”
老人家擦着眼泪,兰静秋发现盲人哭起来好像更让人难受。
她很同情这两位老人,但也不得不说:“他不听你的话,你可以报警的,当时如果能让他改邪归正,判刑不会太长。”
乔大娘哭得更伤心了:“我要报警了,这一大家子喝西北风啊!警察同志,他认了帮着把孩子找回来就行了吧,也不是多大的过错。”
兰静秋瞬间收回了她的同情心,这一家子真是奇葩,居然说拐卖儿童不是多大的过错。
“看来咱们国家还得加强普法啊。”她只说了这一句,没说乔平原做为头目会被判死刑,免得再把两老人吓到,那就更问不出什么来了。
乔大爷拍着床板:“你们说什么呢?什么孩子?我问为什么要抓我儿子。警察同志,我是不懂法,可我们不会去干坏事啊,我儿子虽然是做生意的,但向来老实,还给县里做了不少好事,为什么要抓他。”
“老头子,别说了,你当他做什么生意能赚来这么多钱!”
乔大娘唉声叹气地摸索到床边,拍着老伴安慰着,“平子他拐孩子卖孩子,我说这是缺德事,会遭报应,不叫他干。他说他以前也没干过坏事,为什么老天爷这么不公平,咱俩成了废物不说,孩子还得了癌症,他说老天爷跟人一样怕恶人,专门惩治心善的,他就……他就非要一条道走到黑,这下好了吧,人家警察都找上门来了。”
乔大爷看来是真不知情,气得咳嗽起来:“你跟我说啊,你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你?”乔大娘哭得更厉害了,“你连森森都管不了,还能管谁?我虽然瞎了但我耳朵好使,家里的事我都知道,可你呢,就是个糊涂虫,天天抱着戏匣子混吃等死。”
兰静秋可不想听他们吵,见两人都没有因情绪激动有晕倒的迹象,就问乔大娘:“你说家里发生的事你都知道?那跟我说说吧。”
“说什么?我儿子不是已经被你们抓了吗?”乔大娘不知道从哪儿摸出块手绢,胡乱擦着脸。
兰静秋就道:“小珊也是你孙女对吗?”
乔大娘手顿住,愣在那里,床上的乔大爷却没忍住:“姑娘,是平子跟你说的吗?咳,也是造孽啊,谁能想到小妹不乐意,非要跑呢。”
“你是说刘大妹先嫁给乔平原,后来她去世了,刘家又把刘小妹嫁给乔平原,刘小妹不乐意,跟乔平原生下小珊后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