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他脸色也恢复了正常,坐在那里目光平静,也不抢帐本了,也不捂胸口了。
兰静秋就冷笑:“乔平原,你也太自大了吧,你不想认就不认,觉得我们找不到真相,你想认的时候就大包大揽,继续隐瞒真相,你这属于妨碍办案,做假供,会罪加一等,知不知道!”
乔平原眼神带着点无奈:“警察同志,不是你们让我招的吗?我不招你们逼我,我招了你们还逼我,这些孩子的名单不是都在你们手里吗?你们去解救他们,把他们送回去不就行了?拐卖他们的是我,运送的是杨娇,真的再没别人了。”
兰静秋道:“看来写帐本的人对你真的很重要。”
乔平原又有点暴躁了:“我不是说了嘛,这都我写的,这些都是我干的,自然也是我记下来的,还能有谁!”
“能让你认出字迹,并决定保护的人,自然是你的亲人了,应该是你妻子或者你的孩子,你除了小宝,不是还有个儿子吗?他得了什么病?”
乔平原眼神暗了下来,“没有,我就小宝一个,更没什么别的媳妇,淑欣也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所有的事跟他们都没关系!”
这话他说得还挺豪气,好像自己又像个英雄样儿了,兰静秋嗤之以鼻:“我们能查到帐本能问出你的真实姓名,你觉得那女人能藏得住吗?”
洛生海把笔跟纸放到乔平原面前,又从地上捡起一张复印的帐本纸,“照着这上边的字写一行,我们就知道这帐本是不是你记的了。”
乔平原推开纸笔:“就是我写的,我当时是一笔一划认真写的,现在写不出来了。”
这理由,把兰静秋都逗乐了。
乔平原看着她手里的账本,眼神里满是不甘,嘴上却说:“我已经全招了,这帐本就是我的犯罪记录,没别的好说的了。”
他说完就闭上了眼。
兰静秋皱眉:“你想的也太简单了吧,除了这些被拐卖的孩子,这里边还有一条人命,大宝的父亲,也就是耿淑欣的前夫,他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乔平原瞬间睁开眼睛:“没关系,我只承认账本上记着的事,别的可不认,你们可别趁机给我栽赃陷害!”
洛生海道:“可这账本上边记着大宝被卖的事,你确定耿某的死跟你没关系吗?”
“没错,我是拐了大宝,把他卖去了省城,可我没必要害死他爸啊,我是你们嘴里的人贩子又不是杀人犯,我杀他干什么!还有,淑欣看见大宝过得好,看见人家家里特别有钱,就不想认回来了,你说我这不是在做好事吗?”
兰静秋冷笑:“你居然还好意思说这句话,那这个八六年从省城被拐去了济平县汤河村的孩子,也是去享福了?省城的家庭再一般也比汤河村强吧,只教育这一方面两者就天差地别。”
“这孩子父母不好好照看着,才被我们拐走的,到了那家,穷是穷了点,但人家一家子都把他当宝啊!”
兰静秋笑道:“‘才被我们拐走的’?你不是说拐孩子的只有你一个吗?哪来的我们?”
乔平原渐渐烦躁起来,“我刚才还发誓说我没拐卖过孩子呢,你们信吗?我就是说漏了嘴啊,什么‘我们’!没有们,就是我自己!”
兰静秋道:“好,那你跟我们详细说说怎么把大宝从集市上拐走的。”
“就趁他爸不注意把孩子抱走了啊,这也要说吗?”
乔平原搓了把脸,指着帐本说:“我全都认了,全部都认了,这还不行吗?你们还想怎样?”
洛生海道:“说得跟我们在迫害你一样,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有义务配合我们调查,问你什么就说什么,别总说废话!”
乔平原瞪着眼睛,没好气地说:“我就是把人直接抱走了,没什么好说的。”
兰静秋道:“大宝爸只跟熟人道了个别,一转头孩子就不见了。这速度绝对有人配合你,你们一定还带了推车或是包,袋子之类可以掩人耳目的东西,对不对?”
“不对!就我一个人!我不想说了。”
“乔平原,这可不是你说一句认了就行的,司法程序得走。”洛生海指着帐本上的那些名字,“这些人怎么被拐走的,你都得一个个说清楚。”
兰静秋也说:“他说得没错,你们怎么确定目标的,怎么趁孩子家长不备骗走孩子的,过程中有没有使用糖果玩具甚至蒙汗药之类的东西,都得一一说清楚,我们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乔平原还以为他招供认罪就行了,听到这话,不由烦躁地挠头,“全都是我趁他们不注意把孩子抱走的!每个都一样!”
“这么说不是拐,是抢了!”兰静秋说。
乔平原皱眉:“有什么区别吗?”
洛生海道:“当然有区别了,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招供,量刑时法官会参考你招供时的态度跟诚意。”
乔平原却哼了一声,眼睛一闭:“我没什么可招的了!”
兰静秋更确定了他是跟别人配合拐骗孩子的,而那个人对他很重要。
两人也没再逼问,只是把桌子撤了,让他没法再趴着睡觉。慢慢熬,他总会崩溃的,反正大家都没睡,已经招供的嫌疑人还想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