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功夫都有了很大的进步。 这年秋天,师父给他俩人放了假,让他们离开踏雪,去外头走动走动。 岑默一合计,决定带着叶云归回老家“报仇”。 当然,两人嘴上是这么说,却也不至于真的拿过去的亲人撒气,只不过是想借机回去看看,也算是了却儿时的执念。 从前,叶云归总觉得自己生活的那个村子很大,从家门口到村口的路,又远又长,夜里又黑又吓人,可这次回来他才惊觉,原来这个村子竟这么小,小到他和岑默发足狂奔,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能从村头跑到村尾。 两人在村外的大槐树上蹲了半日,入夜后先是潜入了岑默的伯父家。 不巧,两人溜进去时,岑默的伯父和伯母正在骂儿子兼吵架。 伯父:“你说你当初怎么就生出这么个丢人现眼的玩意?” 伯母:“怎么?孩子不是你的种呗?是我在外头偷汉子生的?” “你要不要脸?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是你先不要脸的,儿子好了就是你生的好,惹你不高兴了就要怪我头上,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还不是你这些年把他们惯坏了?” “现在知道赖我了?当年那小子没走时,你也没少宠着他们 哥俩。” 叶云归听出来了,两人口中的“那小子”是岑默,于是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你还提他?岑默要是不走,现在这年纪,干活都顶一个半大的人了!” “是我撵他走的吗?不是你这个做伯父的,说这孩子心冷捂不热,给他卖了?” “后来我要去赎,不是你说家里没有两袋小米?” “你摸着良心问问,你真要去赎他了吗?我可记得清清楚楚,你说孩子已经送出去了,怕他记仇,所以才没去领。” 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都翻出来说了个遍。 从两人吵架的状态来看,估计这些年来没少吵,戳心窝子的话都熟练得很。 “走吧,听着脑袋大。”岑默道。 “等会儿。”叶云归说着闪身进了厨房,从锅里翻出了两个蒸的红薯,将其中一个递给了岑默。 两人坐在院子里的石台上,一人吃了一个。岑默吃的时候故意剥了皮,还吃剩了两口,随后他把红薯皮和剩下的红薯扔到了他堂兄的房门口,又去将锅里的红薯都拿出来,用布巾包好递给了叶云归。 “这是干什么?”叶云归问。 “这小子以前就爱这么干,故意把偷吃剩的东西扔我床头上陷害我。”为此,岑默没少挨伯母的骂。 以这家人的相处模式来看,明天一大早,岑默的堂兄肯定要因为这几个红薯被骂上一顿。 两人从岑默伯父家里出来,又去了叶云归家。 没想到他们家也正鸡飞狗跳! 叶云归的父亲喝多了酒,又在儿子们面前耍威风,可他的儿子们现在都长大了,早已不是可以任他打骂的年纪。 尤其是他的大儿子,看身量已经和父亲一般高了。 他二话不说,摔了父亲的酒壶,夺过对方手里的笤帚,一把将人掀翻在地。 “孽障,孽障!你竟然敢对老子动手?”叶父大怒。 “要不你去衙门里告我,让官老爷把我抓去吃牢饭呗,我倒是乐得清闲。” “你简直不知廉耻,叶家的人都被你丢尽了!” “叶家的脸不是被你丢尽的吗?怎么赖我头上。” 叶父见自己打骂不过,坐在地上开始撒泼。 “我做了什么孽啊,生出你这样的儿子来。” “你也有好儿子的,可惜被你卖了。” “老天爷啊……” 叶父也不接茬,坐在地上继续大哭。 不多时,大儿子嫌烦,直接摔上门出去了,屋内便只剩叶父撒泼的哭声。 叶云归看到这一切,忽然觉得释然了。 这一刻,他甚至觉得有些庆幸,庆幸自己和岑默早早离开了这一切,而不是像哥哥们一样蹉跎至今。 未来,他们会像离巢的雏鹰一样,飞得又高又远。 他们会有属于彼此的,灿烂又圆满的余生。 「十三岁」 午夜,京城的长街上。 一队巡防的士兵穿街而过。 就在这时,队尾的士兵忽然被什么东西砸中了后脑勺,那一下力道不大,不至于让他受伤,却将他吓了一跳。 “谁?”士兵捂着后脑勺,目光扫过沿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