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那厢子旧事了。咱皇城还缺贵公子不成?很快不是要选秀了么,急什么!”
“你说的也是….”
穆家父子未曾在意此事,毕竟那所谓太女距离他们太过遥远。明笠则是神情一顿,听见“司颜”二字,他便想起了母亲信件上的内容。
只是明笠也沉稳了许多,摊主们的话明显有些奇怪。司家为何会可惜?凤君又是何意?因此,他走到摊子前,买下了一纸包桂花糕,轻声道:“这位店家,我们兄弟赶来皇城投奔亲戚。不知您口中的太女殿下又是何意,太女殿下不是三皇女么?”
店家美滋滋地收下碎银子,闻言,脸色一变,小声道:“小公子,现在的太女殿下是七皇女,您可别再说错了!”
“七皇女?”明笠虽蒙着面纱,语气中的疑惑之意却恰到好处。
店家便道:“太女殿下乃沧海遗珠!她流落到西府城,家境贫困,却靠着自己的本事,连中三元,考上了状元!随后去翰林院任职,来到了女帝身边,这才揭开了自己的身世!”
说到这里,她不禁感叹道:“岚朝的太女如此出色,是岚朝之福,是我们百姓之福啊!殿下见过民生疾苦,而不是高坐庙堂,未来,必定是岚朝的盛世!”
店家说得慷慨激昂,穆家父子和明笠却是怔住了。
连中三元,考上状元….?那不正是墨墨么….
“店家,那太女的名讳,是否唤墨墨?”明笠压低了声音,径直问道。看着店家那瞬间惊慌失措的脸,他便确定,自己猜对了。
一时间,即便是素来养尊处优、天不怕地不怕的明笠,也倒抽了一口冷气。
恍恍惚惚间,三人便这么敲开了苏府的门。直到递出信件,直到看见那姿容绝世的女子,他们三也未曾回神。
待客厅内,苏墨墨看着变化不大的穆家父子,再扫了眼两人身旁的明笠,倒也并不吃惊,只是感叹,明大人的猜测竟成真了:明笠失踪,多半是逃来了皇城。
“贺爹,你和哥哥倒是不曾变化。”苏墨墨含笑道。但贺正君看着眼前穿着常服,浑身气势却难以遮掩的女子,一时间竟觉得有些陌生。
太女….七皇女….沧海遗珠……贺正君一向藏不住话,他看着自己养大的女儿,声音有些干涩道:“墨儿,你、我听闻你是那太、太女?”
穆岩和明笠也同时看向了她。穆岩虽则仍旧身形魁梧,但他与过去相比,早已脱胎换骨,不说气势惊人,起码看着不再怯懦。至于明笠,他一惯养尊处优,即便奔波一月,也未曾折损容貌。顶着一张少年气的脸,狗勾一样眼巴巴地看着她。
苏墨墨顿了顿,缓缓点了点头:“不错。我也是今日才知晓此事。”随即,她的下巴朝着一侧点了点。几人这才发觉,旁边的桌案上,竟放着一套黄色的太子朝服。
贺正君倒抽了一口冷气,脚一软,差点就倒了下去。穆岩连忙扶住了他,静默不语。唯独明笠,大胆地看着眼前的女子道:“苏姐姐,你既以为太女,那你会嫌弃我们吗?”
这话说到了贺正君心坎上,他都后悔不该来这一趟了。本来女儿成了太女,前途光明,他们的存在更像是她的污点。学识、家境、相貌、教养,无论哪一点,他们都不配当她的家人。
苏墨墨哑然失笑:“当然不会。”在明笠眼睛亮起来的时候,她补充了后半句:“贺爹和哥哥是我的家人,至于明笠,明大人于我有知遇之恩,你的母亲托我照顾你,这也是应当的。”
明笠鼓起脸,闷闷不乐。难道就因为母亲的原因吗?她自己、她自己是否有些别的私心…..不过好在,比起被关在后院里催婚,如今能够看见她已经很好了。且母亲知晓此事,便也过了明路。
明笠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他死缠烂打也要留在苏府!
….
苏府很大,管家便为三人安排了院子。知晓穆家父子乃主子的家人后,她自是无比恭敬,女帝在宫中也特意给穆家父子送来了赏赐,倘若不是担心二人不适,她甚至想亲自感谢一番。只是女帝也颁布了圣旨,将穆岩封为了县主,拥有西府城一个县的供奉,地位等同于皇子了。
一时间,皇城中知晓此事的人无不咂舌叹息。当年怎么就不是她们捡到这太女殿下呢?这穆家父子,可真是鸡犬升天了啊!原本只是西府城镇上名不见经传的人家,转眼间,这“穆”姓,全皇城没几个不知道的了。
苏墨墨也与贺爹商议过,届时有时间,可以回一趟王家村,将养母的坟迁一下,再从族中收养一个无父无母的女子,挂在养母名下,让她后继有人,不缺香火供奉。毕竟她如今不再是赘妻,自是不可能与穆岩生育。依着古人的宗族观念,过继一个女子很有必要。
这些事情都不需要她亲自来,如今成为太女,她也有了人手,银子更是不缺。只是为了报答当年的养育之恩,倘若有空,苏墨墨会亲自回一趟王家村祭拜。闻言,贺正君又忍不住抹泪了,回到房间抱着妻主的牌位,絮絮叨叨地念着墨儿的好,让她在地下,多多保佑他们的女儿。
女帝自知自己不是个称职的母亲,便事事依着她,对于穆家也是尽力补偿。至于苏墨墨的生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