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内格外明显,所有人都朝她看了过去,米大人也不例外。
看见那张绝色、比起清栎更甚的容貌后,米大人心中的火气彻底消失了,她不禁有些感慨,眼前这般温柔有才学的女子为何不是个男子呢?否则无论如何,她米落都会想办法将他带回府。
明大人看出了苏墨墨的意图,虽说她对这个花楼男子的死活不感兴趣,但苏墨墨可是她赏识的人才,更别说私心里明大人已经将她看做了自己儿子的妻主,自然也帮着说话。
“哦?不知子墨小友有何见解?米大人,我们且不妨听一听。”
米大人顺坡下驴,缓了缓语气道:“那便有劳子墨小友了。”
小厮将画作再次铺平在桌面上,苏墨墨伸出纤细如玉的手指,慢条斯理道:“其实这兰花一侧有个小芽,寓意着新生,也是岚朝的未来一片新荣,兰花春天开放,适合陛下用清淡早餐时观赏,至于这桃花……”
女子声音悦耳,语气不急不缓,周围的权贵们也不自觉地凝神细听起来,不时点头赞道:“妙哉!妙哉!”
明大人和米大人更不必说了,自然是用欣赏的目光看着苏墨墨,暗自记下她的话。至于明笠,虽然他听不懂,但面对以往最厌恶的水墨画,因着这是心上人画的,他也觉得可爱起来,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所有人都围绕着那名女子,即便她穿着简陋的衣衫,但这一刻,她仿佛真的在发光一般。
被众人遗忘在角落的清栎也迟缓地将视线投了过去,刚才那让他几乎窒息的窘迫消失,剧烈的心跳声却丝毫未曾缓和。
他的目光率先落在了白衫女子身上,刚才她为他解了围,清栎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的心也是。
随后,清栎看向了桌上那幅画,凭借着在朗月楼的见识,以及前世被囚禁三年的补课,清栎知晓,这幅画作画得很好,通俗点说,价值不菲。
而随着女子的指点,米大人和明大人都会点头,很显然,她的才华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认同,比起前世那个欺骗他的六品女子,很显然,获得两个三品官员赏识的白衫女子更为出色,有着真才实学。
男子对彼此的存在总是格外敏.感,随后清栎敏锐地察觉到那穿着华服、坐在明大人身侧的男子一直将视线凝固在白衫女子身上,虽然偶尔会落到画作上,但他眼中的痴迷却难以遮掩。
在花楼混了这么些年,清栎自然知晓,华服男子这是心动了,就像朗月楼里最近闹出的动静一般,名为清竹的乐伶第一次接客便心动,随后便再也无法接待其他客人,最终褪去了华丽的衣裳,沦为端茶倒水的小厮。
只是这男子和清竹的命运天差地别,他目光纯粹,脸上带着不谙世事、令人厌恶的天真,就像他那个弟弟一样,却比他的弟弟更加让人厌恶。
清栎稍加注意,便意识到了华服男子的身份,府尹家的少爷。
“子墨姐姐,为何这桃花的花瓣是蜷缩着的?”明笠忍不住问了出来。
白衫女子便耐心地解答道:“此刻正是春末…”
她的语气温柔,说到最后,明笠完全忘记了自己的问题,听着她的话,脸上的红晕连面纱都遮不住,目光如水地看着女子。
坐在两人中间的明大人朗声笑道:“笠儿,你要多和你子墨姐姐学习一番呐!子墨,我这儿子被我宠着长大,还请你多加包涵。”
白衫女子笑着道:“无妨,明笠少爷天真可爱,实在是难得。”
周围人也跟着附和,夸赞道:“明少爷这般可爱,未来的妻主必定宠爱有加,也不知道谁家女子有幸呢!”
亭子内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但清栎的心中只剩下白衫女子的话。
“天真可爱”“实在难得”,一字一句,都仿佛扎在了清栎心上,即便女子不知情,但清栎就是觉得,这话是在讽刺他。
前世那个女人最后折磨他时说的话仿佛又在耳边回荡,“心机”“虚荣”,这就是他清栎,和单纯天真截然不同。
看着撮合明笠和子墨、一腔拳拳爱子之心的明大人,清栎只觉得格外讽刺。
倘若不是自幼丧父,母亲再娶,他清栎若有人护着,他又如何会成为现在这个模样?虚荣自卑,不通五艺,心机深沉,只有一张脸可以蒙蔽一二。
只是既然他的灵魂已经染上了黑色,便再也难以变白了。
侧身看着那笑容温和的白衫女子,清栎心中情绪复杂难言,他知道,她刚才夸赞明笠的话没有错,男子就该是贤惠纯洁的才会讨人爱。
就连刚才攀上的那根高枝,不也是以为他是个善良天真的男子吗?
只是虽然无比清晰地知道这个事实,清晰地知道白衫女子绝对不会看上自己,自己也绝对不会再嫁给一个家境贫寒的女子,但这一刻,清栎心中依旧疼痛难忍。
或许是矫情吧,明明前途就在眼前,还纠结于儿女情长,清栎啊清栎,你怎么就不能学着那些女子呢?心狠一点,将个人的前途放在第一位,不择手段。
清栎知道,她的未来不可限量,甚至可能远超前辈子的那个六品官员。
可是他没有时间了啊,重活一辈子,凭借着先知,清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