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康熙准时起身,随后一把掀开了被胤礽紧紧抱着的软被:
“保成,该起床了!”
胤礽揉了揉眼睛,眯着眼看了一眼大座钟——嚯,寅时啊!
这一下子让胤礽惊了一惊,清醒了。随后,胤礽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这才一边打哈欠,一边爬下床:
“汗阿玛,你这样子是不行的,起早伤身。”
康熙抽了抽嘴角:
“祖宗规矩素来如此,朕看是你小子想躲懒吧?”
胤礽摇了摇小手指:
“不不不,汗阿玛这就误会保成了!寅时乃是肺经运行之时,此时气血旺盛,但若是此时开始操劳,嗯,容易气血两亏哦!
为了保成的身体,汗阿玛下回可别叫保成太早啊!”
康熙rua了一把胤礽的小脑袋,哼了一声:
“啧,难道朕每日起这么早就好了?”
胤礽将漱口水吐掉,无辜的看向康熙:
“那保成让汗阿玛以后不要那么早上朝可行?”
“胡闹!规矩历来如此,岂能轻易变动?”
胤礽耸了耸肩,没说话。
康熙这才回过味来,保成这小子!
“那你也不多劝劝?”
康熙埋怨着,胤礽擦擦小脸,让萦絮给自己穿上紫貂毛的端罩,头顶扣上了一顶嵌着十二颗东珠的金龙冠,这么一打扮,那奶白的小脸立刻多了几分庄重。
胤礽绷着小脸,没忍住,小嘴一张:
“那也要保成劝的住啊!”
康熙:“……”
一点诚意都没有!
祭祖的流程很是枯燥乏味,大多都是礼官和康熙配合着说一些吉祥话,说说一说每年发生的事儿,用各种华丽的辞藻装点一下。
胤礽跪在康熙的后面,小小一团,大大的金龙冠子几乎压弯了他的身子,一晃一晃。
像一根迎风招展的豆芽菜。
康熙这一念,就念了整整一个时辰,胤礽本来是跪着的,后面都已经半坐在了地上。
甚至,他还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打了一个哈欠,等一回神,就被康熙瞪了一眼。
胤礽连忙跪好,没多久就听到康熙口齿清晰的念道:
“皇太子幼则知医而成丹,此天赋异禀,望祖宗庇佑,绵延福泽。皇太子身负奇才,上则祖庙社稷之福,下则臣民之造化也。朕不胜喜悦①……”
胤礽听到这儿,终于打起精神,规规矩矩跪好听汗阿玛对自己夸夸,肉嘟嘟的小脸忍不住带上了甜甜的笑容,看上去喜庆极了。
康熙看了一眼胤礽被夸的很是舒服的模样,撇了撇嘴。
臭小子,这不是挺美,就这还不来?
等祭祖结束后,康熙将胤礽领回了乾清宫,胤礽一进殿门就嚷着让萦絮给自己换常服:
“保成太累了!要被压的长不高啦!”
康熙不由道:
“娇气!”
等萦絮将沉重的金龙冠取下来后,胤礽白嫩的额头已经被压了一圈红印子,康熙顿时心疼坏了:
“去,拿一盒消肿化瘀的膏子来!”
胤礽确实没忍住,用小手抠了抠,下一秒就被康熙拍了一下:
“别闹,仔细留印子!”
在重物的压力下,皮肤会不受控制的产生瘙痒。
不过,胤礽想想自己的技术,再看看康熙那担忧又心疼的眼神。
罢辽,听汗阿玛的。
没多久,梁九功取了一盒三七膏来,冰冰凉凉的膏药一抹上去,那种皮肤紧绷带来的瘙痒就没有了。
只是三七膏黑乎乎的,这会儿胤礽抹了一脑袋,康熙看后忍俊不禁,胤礽立刻就要找镜子:
“汗阿玛笑我!萦絮,拿镜子来!”
康熙哪敢让这小祖宗看到自己这幅尊荣,只怕要立时吵闹着要擦了去。
随后,康熙直接将胤礽一手抱了起来:
“行了行了,不是什么大事儿,左右这会儿闲着,来跟汗阿玛办点事儿。”
胤礽本来在挣扎,听康熙这么一说,突然安静下来。
不知道汗阿玛要自己帮着办什么事儿呢?
雕漆紫檀山水屏风矗立在偌大的房屋中心,丝丝缕缕的光线顺其镂空之处投下点点光斑。
金丝楠木的御案之上,康熙奋笔疾书,胤礽顶着一脑门黑黢黢的膏药,托着小肉脸,数着地上的光斑,随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汗阿玛让保成过来就是为了这事儿?”
谁能知道,堂堂一国帝王,竟然让自己的儿子在除夕这一天陪着写“福”字!
康熙慢吞吞的写完一个“福”字,这才搁了笔:
“保成这是不愿?”
胤礽抽了抽嘴角,然后改数屏风上的瀑布了:
“愿的愿的,只不过汗阿玛还要写多久呀?”
胤礽看着康熙手边已经放了一小沓红纸,觉得汗阿玛再不收工,他都没有什么能数了。
“急什么?今个午膳你给咱们父子两随便点些对付一口,等晚膳大宴要开的时候,咱们再过去。”
康熙头也不抬的说着,胤礽只觉得生无可恋:
“那,要不让保成再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