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已经麻了,这不是丑美问题了,而是画风的问题。
羽衣狐,不知道为什么在披上衣服后竟然是一套黑色白领的水手服,黑鞋黑丝袜外加一个黑色的JK手提包。
就算她气势如虹,天地昏暗,九十九朝心中都不禁升起了一股“世界还是毁灭了吧”的想法。
历史扭曲到这种程度,好在身边还能有人和他说相声。
奴良陆生在九十九朝的承诺下先行一步,一落地就陷入了恶战,花开院的阴阳师布局吸引了羽衣狐的注意想让封印的木桩朝咒胎打下,风云变化,土蜘蛛伸手阻拦,最后依然让那肉球一样的卵稳稳悬在高空。
漆黑的狐妖在天空发笑,看着脚下阴郁的京都城就像看着一幅只属于自己的地狱画卷,笑声蛊惑万分,令人不寒而栗。
土蜘蛛红发六臂,强如天人,奴良陆生被羽衣狐用尾巴与巨大的铁扇拍在高墙上,大吐鲜血,还没来得及擦掉,土蜘蛛的拳头就挟着赫赫风雷砸来。
“少主!”
“少主!”
奴良组的妖怪们惊恐地大喊。
弦月般的刀光自下而上挥出,斩断了土蜘蛛的手臂。
净洁的神气和流着光的深蓝衣袂出现在奴良陆生的眼前,持刀的人像是踩踏着不属于这个战场的月光而来,垂着刀,抬起了一双蕴含着金色弦月的眼睛。
乱战仿佛因此停了片刻。
“初次见面,弥弥切丸的新主。”
奴良陆生奇怪地看着他:“你是谁?”
踏入战场的付丧神语调缓慢,笑意也很淡雅:“只是一个路过的老人家而已,我猜最混乱的地方必定会有那位大人的参与,就顺着声音寻了过来。”
妖怪们相互厮杀,一时间出现了一个如月清辉的剑士——付丧神,怎么都难以让人觉得是真实的,但奴良陆生想了想,诚实地告诉他:“你要找的人可能在宝船上。”
三日月宗近抬头看了一眼宝船,那里位置极佳,便微笑着说:“我想也是。”
但他没有移动,依旧沉稳地站在从石碓里站起的土蜘蛛和奴良陆生之间。
土蜘蛛是一个仅次于羽衣狐难缠的对手,身上散发的压力无疑如山摧海噬一般可怕。
奴良陆生看着付丧神转身侧刀,一举一动都显着优雅敛着锋锐。
奴良陆生:等一等,这好像是我的对手?
“再会之前,总要先磨砺一下久未出鞘的利器才好。”
三日月宗近像是记起来了,偏头对滑头鬼说:“年轻人,谦让一下老人家吧。”
然后反手又是一刀斩断了土蜘蛛挥来的另一臂。
奴良陆生:……哦。
……
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血红云层滚滚的天空,忽然开裂了。
服务员在最后一个目的地里放下碎片后没多久,就感觉到了地震。
幸好清水寺有避难所,服务员和少数游客躲进避难所里,遭遇了一次又一次的地震,他的视野里,只看见因为地震崩塌的二条城裹着一层厚厚的黑气,天空红得仿佛即将滴下血,剧烈的震动轰隆作响,眼前都是颤动和晕眩。
避难所里有小孩在哭,谁都不知道她和家里人的京都之行为什么会遭遇这样的事。
今天甚至是她的五岁生日,还在一小时之前和家人在餐厅里吹了蜡烛,许下幼小的心愿。
人们的恐惧没有形成诅咒,因为在那之前就被羽衣狐的鵺池吸收了,但是单纯的愿望却没有。
九十九朝从不觉得一个人单枪匹马就能打赢羽衣狐和京都妖怪,就算是五条悟也不行,最强的人本质是人,想要做到完美,只有结合所有人的力量才行。
京都市一百五十万人诚挚的愿望会被螺旋封印收集,利用了服务员的运气埋下碎片,在羽衣狐暴怒地发现宝船上阴阳师的行踪冲过来的那一刻,九十九朝放开手中最后一块碎片,让它掉落进二条城,然后舒展开扇子。
扇面是黑与白的墨水流动。
【领域展开。】
天与地轰然一裂,开始了让人无法辨别方向的翻转。
围绕整座京都的异变徒生,透明的仿佛玻璃的碎片依次转动,比地震带来的晕眩感更奇异,一连串的碎裂声结束后,京都的一切都没有变化。
坍塌的二条城,血红的天,厮杀的妖怪和阴阳师,羽衣狐与奴良陆生,还有浮在半空中的宝船,都没有变化。
唯一的变化是,整座城市安静了下来,京都中不再有普通人。
“看到了吗,羽衣狐,整座京都的市民,都在拒绝你。”
【云外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