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从南方往这边都搬迁了不少人过来,周围也散落着村落,往南就是新区了,据说天然气矿在更北边的地方,老毛子跟咱们都想把那个大气矿给勘测出来。
同是一个村,韩大伯家的房子就在离韩石头家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同样大小的小院,韩大伯已经把院子里里外外都收拾了起来。
天还太冷,不能种菜,等到明年开了春,就可以在家里面种菜了,以前农村也都有自留地,搬过来以后虽然没有分,但这里的宅基地面积大,院子里面就能拢出来几厢地种菜。
院子外面还有水渠,水渠边上还有一米五宽的地,也可以用来种点东西,村里号召大家都种上果树。
全部都种果树第一是好看,第二等到果树大了,树下还可以乘凉,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等再过上几年,孩子们就能吃上自家种的果子,还能在树下嬉戏纳凉,女人们说话也有个去处。
韩景瑜到的时候,韩大伯刚好拎着锄头出来,准备把外面的地再翻一翻。
庄户人,最宝贝的就是地了。
“大伯,这么冷的天,干嘛还出来翻地呢。”韩景瑜过去抢过来韩大伯手里的锄头,看见老人身上穿的不多且破旧,触到老人的手,冰冰凉凉的。
院子里面传来女人尖锐的骂声:“翻地翻地,故意做给谁看的,这大冬天的别说我没说你了,万一生病了还要找我要钱拿药,怎么就那么金贵的身子呢。”
透过墙砖,赵曼只看见一个胖胖的女人在院子里面叫骂了几声。
韩大伯脸上旋即露出尴尬的神色出来。
那女人见到韩大伯不出声,继续骂道:“我可真羡慕二叔啊,看看人家也是家里养老的,一年还能给家里赚一百多块钱,都是老人怎么有些人就那么不省事了,生了病了要去卫生所看病,这年纪越大骨头就越不结实,那你还有胃口吃那么多东西呢,人家偏偏吃得下啊......”
再说下去,就是一些不堪入耳的话了。
话里话外都是嫌弃老人赚不到钱,而且刚到这里的时候病了一场,找她拿了两块钱看病的事情。
越说越气,根本没有注意到外面来了人。
赵曼觉得这女人声音有
点耳熟,以前她在村里的时候下地干活也经常跟各式各样的泼妇打交道,垫脚一看还真认识。
“这个女人我认识。”赵曼怕老人听到,凑到他耳边说:“以前跟我一组的,老偷懒。”
偷懒让她干活,原主倒是老老实实会干,可惜她是个偷奸耍滑的。
韩景瑜点头:“我对她印象也不是很深,我出去的时候是十多年前了,当时她可能才嫁过来?”
都记不住的样子了。
而是十多年了,女人那张脸变化很大。
从刚嫁进来时候的羞涩到现在的狰狞,时光磨平了一切。
韩大伯脸上露出来几分难看出来,让韩景瑜进去喝点茶,韩景瑜把锄头拎在手里,又一手扶着老人进了院子。
一走进去,就看见陈巧梅那张胖乎乎的脸。
巧,陈巧梅也最最不喜欢赵曼!
以前在一个组干活,年龄大的就总喜欢欺负年纪小的,赵曼就是那个总被人欺负的主。
可是啊,后来原主消失的无影无踪,换成了现在这个芯子,她就没那么好欺负了。
陈巧梅偷懒,她就故意等到记分员或者大队长来的时候,让人抓住她在偷懒的现场。
她偷吃东西,赵曼就故意让她露馅。
有一次大家一起挖花生,陈巧梅吃了个饱,把花生壳埋在土里。
赵曼故意给一锄头刨出来,害她被扣了工分,还通报批评了。
两人这恩怨,简直能用深仇大恨来形容。
陈巧梅知道赵曼嫁给了堂弟韩景瑜,而且现在还当上了什么场长,真是老天不开眼让这样的人给当上了“官”,她看见赵曼就气得火冒三丈要赶她出去:“你干嘛,干嘛进我家院子。”
然后又看见了韩景瑜。
这个她不敢惹,虽然她嫁进来的时候韩景瑜还是个年纪很轻的瘦小伙,但很快人家就在部队得到了大领导的赏识,现在也当了官。
看见韩景瑜来,陈巧梅的凶悍又立刻变了脸:“景瑜啊,好久没回来了,来家里坐坐,景山去外面了,还没回来呢。”
赵曼心说刚变脸还变得挺快的。
她狠狠的瞪了陈巧梅一眼,道:“堂嫂是吧,刚才你在骂人?”
陈巧梅老脸一僵。
就农村人来说,面皮都薄,就算是听见隔壁
家的在闹腾,一般人都不会插手管人家家里的事儿。
可赵曼是谁,面子什么的就不存在的,她作为国营厂的场长是吧,向来都是恩怨分明的,看见恶婆婆也想管管,看见恶媳妇也想管管。
尤其这还是韩景瑜的大伯,不是一般的老人。
陈巧梅也没有想到赵曼竟然是个不要面子的,当着人的面就问她是不是骂人。
这要是别人敢这样问,陈巧梅就直接骂人了,上次韩大伯生病了要钱看病,她就在家骂骂咧咧的没让人怀疑人生。
可今天是韩景瑜来嘛——
那就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