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在内心强烈愿望的驱使下，陈天玄没有任何迟疑。
立刻就做出了选择。
砰！
只见他轻轻点头，周围本就扭曲到极限的景象，立刻如镜子般破碎。
再次重组后，开始演变为无数画面，如同老旧的幻灯片，在他眼前一帧一帧地闪过。
那都是陈天玄脑海最深处的记忆。
也是当年陈家被灭门时，最真实的场景。
“原来……是这样？”
顷刻之间，陈天玄本已恢复清明的眼睛，再度一片猩红。
弥漫在他瞳孔深处的黑色，也仿佛瘟疫一般，肆虐蔓延。
只因在这些遗忘的记忆里，他清楚看到了包括父亲母亲在内，陈家每一个人惨死的结局！
原来，根本就没有什么千里逃亡……
也根本就不是什么老天爷保佑……
所有的一切，自始至终都是阴谋与骗局。
是某个人在背后，暗中操控的好戏。
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陈天玄的老师，永恒之城的创始者，被炎龙战神称为“龙尊”的那个老人！
在真实的记忆里，陈天玄清楚看到，是他一掌拍碎了爷爷的胸膛，然后凭空捏爆了自己的父母！
“啊！！！”
天崩地裂的怒吼声，从陈天玄口里吐了出来。
让整个梦境世界，都下起了大雨，不断摇摇欲坠，像是快分崩离析。
“陈天玄，冷静！愤怒没有用，绝望没有用，悲伤更没有用，那不过弱者的本能罢了，只会让你变得更加软弱！”
雨中，少年陈天玄的身影再度浮现出来，对着他伸出了双手：“可你不一样，你是真正的强者，生来就注定为王！”
“如果你想要报仇的话，就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直面自己的心魔，不要被负面情绪所击垮！”
“你，做得到吗！？”
此言一出，如当头棒喝，让陈天玄眼中的杀意与愤怒慢慢褪去。
“你……你说得没错，我应该冷静，这小小的心魔，压不夸我！”
他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缓缓起身，走到另一个自己面前。
正准备握紧他的手，真正直面自己的心魔。
而那少年陈天玄脸上，也浮现出了满意的微笑。
可就在这时，
谁也没想到的是，陈天玄眸中突然精芒暴涨，猛地抬起手，朝对方脑袋一拳打去！
“砰！”
这一拳，势如雷霆闪电。
让对方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被直接打碎脑袋，化作黑雾四散！
而在打出这一拳之后，陈天玄也仿佛终于明白了什么，消失的境界在这一刻全部回归。
恐怖的力量，充斥着他全身，在他血管和肌肉中奔腾涌动，发出类似于江河奔涌的声音。
他不再是十年前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男孩。
而是重新做回了永恒城主！
“怎么……可能？”
而此时，黑雾再次凝聚成少年陈天玄的样子，骇然道：“这梦境如此真实……我能感觉到你已经动摇了，绝不可能从中挣脱才对！”
“你说得不错，这梦境的确十分真实，哪怕以我的定力，也差点着了你的道，误认为老师其实就是杀我全家的凶手，从而走火入魔。”
陈天玄瞳孔中的黑色不断消退，冷声道：“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拿我母亲已经死了这件事来骗我。”
“为……为什么？”
少年陈天玄满脸不解之色。
“因为我是她的儿子，我身上流着她的骨血，她是否还活着，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陈天玄语气肯定地道：“别忘了，我领悟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之后，已经可以在冥冥中感应到她的存在。”
“原来如此……我本以为这场骗局可谓天衣无缝，却没想到终究还是百密一疏，可惜，真是可惜啊！”
少年陈天玄闻言，长长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遗憾。
然后，终于卸下了伪装。
伴随着黑雾翻腾，他面孔急剧变幻，根本就不是什么少年时代的陈天玄，而是一张如妖魔般扭曲的脸。
虽然同样有着人的五官，但却给人无比诡异的感觉，根本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
陈天玄眸中绽放出无数冰冷的寒芒：“究竟是我自己诞生出来的心魔，还是某种从外界进入到我身体的东西？”
“陈天玄，你以后会知道答案的。”
只听对方冷笑着道：“这是你和我之间的第一次正式见面，但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往后的岁月里，我将会以各种你意想不到的方式，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你面前，而且一次比一次可怕。”
“希望接下来的你，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那团黑雾凝聚而成的身影，就此消散一空。
而陈天玄眼前的一切，也随之破碎。
伴随着一阵天旋地转，他逐渐从梦境中清醒，又重新回到了现实。
刚睁开眼，便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
映入眼帘的，是房间内那熟悉的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