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狠心斩断雪奴所有不该存在的心思。
钟娘子出奇的冷静。
她先仔细回想纪新雪和小郡王相识的时间,得出纪新雪去国子监上课后才有机会认识小郡王的结论,暗自松了口气的同时,心情也更加复杂。
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彻底断绝纪新雪和小郡王的联系。
绝不能让两个人对彼此产生不该有的好感。
带人来翻纪新雪房间的时候,钟娘子就想过纪新雪发现这件事,可能会有的种种反应。。
因此她特意嘱咐李嬷嬷和彩珠、彩石,尽量将翻过的东西都放回原位。
钟娘子本以为纪新雪昨日刚与她生气,今日还没完全消气,恐怕要等到天黑才会回来。那个时候,她早就将纪新雪的屋子翻完,拿走所有可能与小郡王有关的东西。
若是纪新雪心虚,假装没有发生这些事,她自然不会再与纪新雪为难,平白消耗母子感情。
等过段时间,纪新雪冷静些,她再去与纪新雪解释自己的好意。
少不得要将‘少年郎风流多情是常态’、‘小郡王乃天潢贵胄,必然极在意妻子出身。’挂在嘴上。
她养的孩子她最为了解,雪奴虽然平日对大部分事都不怎么在意,骨子里却极为骄傲。
当纪新雪发现他的名字和小郡王放在一起的时候,只有贬低和嘲讽时,肯定会不动声色的疏远小郡王。
要是纪新雪来找她理论,她就当着纪新雪的面彻底毁去与小郡王有关的所有东西,再想办法让纪新雪在国子监请假一段时间,彻底掰过来纪新雪的念头,再让纪新雪去上学。
或者......反正纪新雪已经有县主的封号,也在外人面前出现过,不去上学也罢。
然而纪新雪的反应完全出乎钟娘子的预想。
他撞破钟娘子的失礼行为,既没有大喊大叫,也没假装无事发生。明明已经怒到极致却只是站在原地,目光冰冷的望着钟娘子。
钟娘子心中忽然生出难以抑制的恐慌,纪新雪的冷淡,让她产生纪新雪正在与她渐行渐远的感觉。
打算根据纪新雪的反应做出应对的钟娘子反而先沉不住气,率先开口质问,“小郡王为什么要给你送那么贵重的礼物?”
纪新雪立刻想到虞珩送给他的颜料,正想问钟娘子有没有将那些颜料弄坏,忽然想到,他将颜料放在苏娴那里,根本就没带回来。
和那些颜料的安危相比,钟娘子趁着他的不在的时候,带人翻他的房间也变成不是不能勉强原谅的事。
只要钟娘子能保证,再也没有下一次。
纪新雪默念钟娘子这些年的不易,终究还是开口敷衍了钟娘子一句,“大宴那日,小郡王在王妃的院子崴脚,我怕他被人冲撞伤上加伤,带他去小阿婆的院子。”
钟娘子脸色稍缓,“真的?”
“呵”纪新雪心中有气,只是勉强隐而不发,话语间难免露出锋芒,“我骗你做什么,不然你让李嬷嬷去与王妃院子里的仆人打听。”
沉默良久后,钟娘子示意李嬷嬷去将门房送来的雕花木盒都搬来。她面容缓和下来,走到纪新雪身边,仔细为纪新雪整理衣领上几不可见的褶皱,“阿娘没想约束你什么,要是你不喜欢,阿娘保证,再也不会做出翻你东西的事。”
纪新雪见到钟娘子态度软化,先低下头,眼中的怒气稍减,他看了眼自从他进门后就垂着头并排站在一起的彩珠和彩石,沉声道,“将彩珠带走,不要再出现在东厢房。”
他舍得不去责怪钟娘子,但要让钟娘子知道,她做的不对,做错事后,不能只在嘴上说句轻飘飘的‘是我不对’就过去。
要不是他确实需要个贴身侍女,且不能用碧绢和晴云代替,他连彩石都不想留下。
彩珠听了纪新雪的话,脸色惨白的跪在地上,膝行到纪新雪面前,“县主不要奴了吗?奴在县主刚出生的时候,就在县主身边伺候,怎么能离得开县主,求县主开恩。”
钟娘子也替彩珠求情,“是阿娘的错,与彩珠有什么关系?你何必迁怒于她?”
纪新雪不为所动,“她的心不在我这,我们搬来这里后,不算碧绢和晴云,比从前多了八个女婢。再也不像从前那样,什么事都要贴身婢女亲自去做,她却仍旧每天都往阿娘那边跑。可见在她心中,只有阿娘没有我。既然如此,我将她还给阿娘不好吗?”
钟娘子想到接下来要与纪新雪说的话,勉强答应纪新雪的要求,只求纪新雪能在李嬷嬷回来前彻底消气,“彩珠我带走,彩石仍旧贴身伺候你,不能让别人插手。”
感觉到钟娘子警惕的目光,垂着头立在纪新雪身后的碧绢和晴云将脖子弯得更深,恨不得能消失在钟娘子的视线中。
纪新雪点头,算是应了钟娘子。
彩珠见钟娘子已经和纪新雪达成共识,也擦干眼泪默默从地上爬起来。
纪新雪说的没错,比起他,彩珠确实更在意钟娘子,回到钟娘子身边伺候对于彩珠来说并不算是惩罚,只是纪新雪直白的态度,会让她有种自己被丢弃的感觉,才会哭的那么伤心。
李嬷嬷捧着雕花木盒回来后,纪新雪才知道小郡王又给他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