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 清音仍是没有声息的躺在床上,王氏见了心中惧怕,但想到她刚刚听来的消息, 李长海竟能一下子拿出十两银子去抵徭役, 还顺路去还了欠下米家的那二两银子,她的心口就痛的仿佛被人剜了肉一般。
这屋子里里外外全都搜遍了,什么也没找到,她就把怀疑的目光放在了清音身上。
只有她睡的那张床还没有搜过。
王氏想着,反正人都快要死了, 她就不信真能怎么着她。
她壮着胆子上去要掀清音的被子, 却见床上的人突然睁开了双眼,恶狠狠的瞪着她,模样十分可怖。
王氏被吓得大叫一声, 瘫倒在地。
此时, 清音已经完全不想再待下去了,正好利用这次机会, 将计就计。
“什么事?”
“怎么了?”李大和王氏的儿子儿媳听到王氏的尖叫声,忙都跑了过来。
“她, 她……”王氏指着床上的人, 抖着手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她大儿媳小王氏是她娘家的亲侄女,胆子随她也不小,见床上“人”脸色青白, 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以为她是故意在吓唬人,就上前去,把手放在她的鼻子下。
“啊!”她吓得收回手,同样瘫倒在地, “没,没气了……”
其他几人都吓得不轻,不,不可能吧?
王氏指使二儿媳马氏,道:“你,你再去试试。”
马氏胆小,死活不肯,拉着丈夫李小二死命摇头拒绝,“我不去,不去!”
外面李长海等人听到屋里的动静,想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被李小大拦住,死活不让他们进去。
还朝屋里,给王氏等人使眼色,让他们快走,要是人真死了,说不定会赖到他们头上。
李长海敏锐的感觉到了不对劲,李小大不如他身体灵活,他很快就越过对方进屋去了,看到床上已经没了呼吸的后娘,猛吸了一口冷气。
他是不想要这个后娘没错,但也没打算现在就让她死啊!
“娘?娘!”他忍着惧意,扑过去探了探她的鼻息,确定人是真死了没错。
他立即大声哭喊起来:“杀人啦,杀人啦!你们杀了我娘!”
他边哭边往外冲,李长江等人收到他的讯号,也都跟着他往外冲。
李大一家根本就没反应过来,拉都拉不住,叫他们兄妹四个冲了出去。
村里人听到喊叫声来的很快,村长也被人背着过来了,叫年纪大点的人过去试了试,人确实是死了,没了呼吸,身体都凉了。
“赔命,你们赔我娘的命来!”李长海带头哭喊起来,四个孩子一起哭喊,听起来格外凄惨可怜。
王氏没杀人,自然不肯认,连滚带爬的起来就骂:“没良心的小崽子!明明在我们来之前,人就已经死了,这是硬要赖在我们头上啊!”
李长海不甘示弱:“你胡说,你胡说!我娘这几天都要好转起来了,还拿钱让我去抵徭役,怎么可能会有事!”
他很有心眼,先将抵徭役的钱推到了清音身上,死人又不能说话,不推她身上推谁身上。
再说了,他们手上有钱的事,村里人很快就会传遍,到时他们几个根本就难以安稳。他必须早做准备才行。
王氏自问没杀人,她根本就不怕对峙,叫嚣着:“那都是你说的,谁知道真假!反正我连一个手指头都没有碰过老二家的,她死了不关我的事!”
李长海满脸是泪,看起来弱小又无辜,咬死了不放:“是你们,是你们逼死了我娘,你们都不是好人!”
他其实不敢真将事情闹大,他自家人知自家事,这事闹大,搞不好会引火烧身。
刚刚后娘的尸体他也看过了,面上青灰,嘴唇发紫,若是仔细看的话,肯定是能看出中毒迹象的。
他怕自己做过的事会被人发现。
所以他得先发制人。
他拿起一旁的扁担,用力向李大王氏等人身上甩去,口中愤恨的喊道:“滚,滚出去,你们这些坏人!你们抢了我家,害死我娘!我不想再看到你们!”
他力气随爹,这一扁担一扁担下来,打在身上是相当疼的,李大第一个抵不住,抱头就逃,李家其他人也都跟在他身上往院外窜。
眼见就要完事,李长海的一口气还没下来,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还有人声。
“请,就是这家。”
匆匆而来的村长,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就听这外面的声音觉得耳熟,拨开人群看过去,见那说话的人竟是里正,他忙快步迎了出去。
里正从马车前面跳下来,那是一辆蓝绸马车,高头大马,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
驾车的车夫是个三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里正刚刚正是在与他说话。
村长也顾不得许多,忙上前打招呼。
里正一看人这么多,问他:“这怎么回事?”
村长不敢欺瞒,避重就轻将事情说了一遍,此时他不愿多事,将李家媳妇的死轻描淡写的盖了过去,只提了一嘴。
里正还没来及说话,马车里就传来一声呜咽,随即听到仆妇惊道:“小姐!”
紧接着那车夫停稳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