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住的都是机械厂的老员工, 有不少都是看着原身长大的,这些人中自然有与闻家关系不错的,也有关系并不怎么样的。
这李婶家就是与闻家关系不怎么样的, 但两家住的近,就在斜对角,抬头不见低头见。
两家也没多大矛盾, 就是没交情罢了,所以她口气虽然有些硬邦邦的, 但却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来。
按说她不让, 对方也该自觉点, 别一大清早的就要硬闯别人家门, 但这李婶仿佛没看到她这么明显的拒绝一般,从竹篮子里拿出两个番茄和一根丝瓜,“家里没菜吧?先拿去炒两个菜。”
说着就硬将东西给塞到她手里, 就这么个功夫, 叫她硬挤进了院子里, 清音感觉自己好像很久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了, 这让她不由闪了下神,动作稍慢了一步。
不过, 她也正想看看对方进来是有什么目的。
这会见人已经进了院子, 她半掩了院门跟过去, 先谢过她给的菜, 又重复问了一遍:“婶子可是有事?”
李婶四下打量了一番, 挨近她小声问道:“你爸那事怎么样了,警察那边有说法没有?”
她问的小声,脸上满是关切之意,但那双不怎么大的小眼睛里, 却闪着明晃晃的探究之意,清音不动声色,言简意赅的道:“没有。”
“婶子打听这个做什么?”
李婶见她不肯说,微微撇了撇嘴,看了眼她手里的番茄和丝瓜,不免有些粗声粗气起来:“没什么。你爸不在了,你以后多注意着些吧。”
说完她转身就往出走。
清音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口,眸光微沉。
这种程度的打探,不知是放在明面上的饵,还是……在小瞧原身。
把手里的番茄和丝瓜放下,她仍按原计划出去买菜,顺便吃个早饭。
这真的是个很小的县城,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惹人关注。
她出了巷子口,等走远了,偷偷打量她的目光都没见少,期间她与数人对上视线,她神情冷淡的看过去,对方往往都会先心虚躲开她的视线。
都是些好事者罢了,暂无可疑人员。
清音没管那些明里暗里打量她的目光,她是受害者家属,可不是加害者家属,何须避人!
一路买了好些蔬果瓜菜,没买肉,不管怎么说,她最近都该吃素。
再加上,空间里什么都不缺,她买这些只是有这么个做饭的态度,为的是遮掩。
回到家先吃了买来的早饭,小笼包子加豆浆,味道还不错。
吃完收拾好又开始打坐,睁开眼看了下时间,十一点了,该做午饭了,她就又进了厨房。
这会儿,厨房里用的还是那种土灶,之前闻父让人打听过,看能不能换成煤气,不过后来原身去上大学,家里保姆也辞退了,只闻父一个人,他就极少在家开火做饭,多是吃厂里食堂,于是便一直没换成煤气。
虽然不怎么在家吃,但原身偶尔还是要回家来的,所以家里做饭的一应材料是不缺的,连烧火的木料也有,这主要还是因为家里需要烧水洗澡。
她直接找了些木角料准备引火做午饭,这时大门再次被人敲响。
清音只好先灭了手里刚点着的火,出去开门。
又是一个挎着竹篮子的中年女人,站在院门口,圆润的脸上,笑得一派温和,也带着几分关切之意。
这是闻家之前的保姆田梅,说是保姆,其实只是隔三差五来家里打扫一下,再帮着看顾下原身。
田梅丈夫年轻时被招工进了机械厂,她先前是在农村老家,后来有了孩子,家里日子不好过,就跟着丈夫进了城,想找个临时工干干,看能不能贴补家用。
不过田梅不识字,所以根本就找不着什么合适的工作,只能在家里糊火柴盒。
后来原身大一点了,闻父不好再照顾女儿,就被人说动想结婚,可惜被介绍过来相亲的女人,一听说原身不是闻父亲生的,不是吵着不想养原身这个拖油瓶,要送走她才肯结婚,就是私下里欺负原身。
闻父打那之后,就再也没提过要结婚的话,他本来就没想要结婚,想结婚为的是照顾女儿,哪想到人家这么嫌弃女儿,还骂她拖油瓶,闻父气得要命,干脆就歇了心思。
后经人介绍,知道田梅家困难,她本人老实本分,还很擅长做饭,打扫这些,他试用过两回,观察发现她待女儿挺有耐心,就同意让她来家里帮工。
七十年代那个时候,普通人间就没有保姆一说,保姆也不是闻父这个级别可以用的,只说是帮忙。
直到后来原身已经两岁多了,闻父把她送进了厂里的托儿所,就让田梅一周过来打扫三次,顺便做些饭菜,再时不时的给原身洗澡收拾,做做衣服,一个月给她十块钱。
田梅很尽职,一直干到原身上高中时,她才不再做了。
那时,她家的生活也好起来了,孩子们长大了,能挣钱了,她本人手艺也好,在新的机械厂附近开了个小食铺,听说生意很不错。
算一算,她们也有五六年没有见过了。
“清音。”田梅微笑的叫她。
清音略微露出些惊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