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混账东西,你阿爹你大哥都被你给害惨了!”
平时再怎么疼爱女儿,那也得排在儿子和丈夫的后面,曲成伯夫人内外分得十分清楚。
曲兰佳闻言不明所以,眼见着曲成伯夫人的手指都要戳到她脸上来了,她往后一避,口中叫嚷道:“阿娘好没道理!我做什么了?”
“你还嘴硬是吧!”曲成伯夫人让人押着曲兰佳的大丫鬟过来。
“这丫头什么都招了!”她大吼道。
曲兰佳闻言大惊,她平时做的坏事可不少,要说最近的一件,那可不就是把杭清音给推下湖那一件吗?
难不成真是因为这个?
“不,我没有!不是我!”她率先否认道。
曲成伯夫人其实本就是诈她的,曲兰佳刚回来,跟她一起出去的大丫鬟还没来得及审呢,没想到这会她竟不打自招了。
曲成伯夫人冷笑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可知你阿爹回来就冲我发火,拿我出气,说我教女无方,还要休了我!”
曲成伯其实并没有直说要休妻,但曲成伯夫人十分了解丈夫的脾性,没什么大本事不说,却格外爱面子好迁怒。
别说这次确实有她的原因在,便不是她的错,他也会往她身上推。
两人夫妻几十年了,自然能够听明白曲成伯那话里话外的真实意思。
知道他这既然有了那层意思,何尝不是起过这样的念头。
想到这里,她只觉得无比悲愤,她嫁给他那么多年,为他生儿育女,孝敬公婆,管家理事,诸事无不周到体贴。
他就因为被弹劾丢了桩差事,就对她这般横挑鼻子竖挑眼,甚而翻脸无情?
曲成伯夫人不敢恨丈夫曲成伯,想到这一切都是因女儿所起,她脸上的冷意更盛。
曲兰佳从没见过她娘这般,不由怯怯,往椅子后缩了缩,不敢再大声嚷嚷。
“阿,阿娘,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最后在曲成伯夫人的逼视下,她实在没能支撑住,眼泪直往下掉,边哭边道明原委。
到底是亲生女儿,再坏也有限。曲成伯夫人气女儿,却更恨女儿口中那个教唆她推人的孙胭儿。
“真是孙胭儿让你去推杭家姑娘的?”
曲成伯夫人一双利眼紧紧盯着曲兰佳,见她哭得满脸是泪,哽咽着直点头,她便信了七八成。
这个女儿向来是个窝里横,打小就怂,她不敢在这时骗自己的。
曲成伯夫人立即将所有怒意和恨意都转移到了孙胭儿身上。
贱人肖想兰成,她是知道的,但她绝对不会选她做儿媳,以孙家的家世和底蕴,连妾室她都不允许。
委实是因那孙家实在叫她看不上眼。
孙父不过一个六品小官,他出身农家,考中进士之后,无银钱人脉打点,一直都得不到晋升。
后来娶了伏家女,但伏家亦是京中有名的破落户,又向来以嫁女拉拢姻亲为手段,不反过来利用孙家就不错了,又哪可能会为孙父作打算。
再加上孙父本身也没有多优秀,考中进士像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赶巧了!所以伏家自是不可能真押宝在他身上。
孙父当初科举算是倾全族之力才考上的进士,后来有了官身,自是要反哺回去。
没钱没势,后头又拖着孙氏全族这样的累赘,岳家还在一旁虎视眈眈,恨不能随时上来咬下两块肉。
试问这样的人家,曲成伯夫人这样眼高于顶的人,又岂能看得上眼?
所以说连让孙胭儿做妾她都不愿意。
更何况曲兰佳被她吓着了,什么话都乖乖说了,包括孙胭儿怂恿她给自己和曲兰成制造相遇的机会,推杭家姑娘下水,介绍她破落户家的表哥给曲兰佳认识等等。
曲成伯夫人再度被气得差点吐血,那孙胭儿不仅害她失了杭家姑娘这样的好助力好儿媳,最重要的是让有权有势的杭家自此记恨上曲成伯府。
还想叫她伏家的烂泥表哥跳水去救杭家姑娘,想要肥水流往伏家田去!
又欲|引|诱曲兰佳嫁给她那另一个同样没出息的表哥,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