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已经拿起礼盒上面的信拆了开来, 看过之后,他大笑起来,“好, 好,好!裴清很好!”
连说了三声好, 这才吩咐道:“将这盏琉璃灯先收起来,父皇还没用过, 本王暂时也不能用。”
等以后他叫人做出成品来,再献予父皇不迟。
“是。”
裴清果然是他的福将,短短两年时间,他助自己良多。
不提其他, 只说改进印刷术和造纸术,以及这玻璃制方,他几乎可以预见将来会从世家口袋中掏出多少银钱出来了!
赵王确实很不错,若是旁人得了这玻璃制方, 说不定首先会怀疑清音的真实用意,甚或是防备于她。
但赵王几乎一下子就想到了用此物去掏空世家的口袋上,不得不说, 她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清音送赵王玻璃制方,除了想帮赵王掏世家口袋外, 还是为了感谢。
当初她找到赵王投靠之时, 就跟赵王直言过, 她所求便是长姐裴玉娘的婚事。
她将自己的软肋直接摆在了赵王面前,赵王纵是有疑,也不会吝于以一桩好亲事来试探。
单靠清音自己当然也能为裴玉娘找到一门好亲事,甚至可以帮助她去做她想做的其他事。
但这几年看下来,裴玉娘并无其他念想, 哪怕曾给过她许多选择,但时人根深蒂固的想法,还是以成家立室,嫁人生子为要。
若她真是男子的话,早几年,林氏或许就会为她定下亲事了。
也就是她身份特殊,林氏所求只有她身份不暴露,不被人拿住把柄,又怎会对她的婚事有所强求。
而裴玉娘则不同了,她的婚事已经成了林氏的一块心病。
要不是等着清音考科举,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找人为裴玉娘说亲了。
若裴玉娘生得普通些,嫁得低一些,林氏多少也能放心,但这个想法明显不成,单是清音就不可能同意。
裴玉娘有才有干,有品有貌,嫁普通人家实在是太委屈她了。
而且,有事的话,普通人家也护不住她。
哪怕有她在,她也不可能一天十二个时辰盯住她护紧她。
关键还是在于她自身,还有一个省事不怕事的夫家。
关于这一点她也早同裴玉娘谈过,很显然裴玉娘也想找个略好一些的人家,以后好能帮衬娘家。
尽管清音再三说明让她首要考虑自己,裴玉娘仍是不肯松口。
所以清音才拜托赵王那边帮忙,给出一份可嫁名单。
这里都是赵王一系或是保持中立的人家,家风皆是清白,说亲的本人也都是人中龙凤。
有一些还是清音找人查过的,清音很满意。
她回去将名单又交给属下去查,务必要在她正式当职前送来详细的调查结果。
时间不能再拖,她虽然不急,觉得裴玉娘年纪也没多大,但林氏已经很急了,裴玉娘的压力也挺大的。
这样的话,她不由不急。
好在她手下人多,打听消息从不在话下。
就在清音这边忙着叫人给她打听谁能当她未来姐夫的时候,宫中阅卷处也起了几番争执。
争什么?自然是争魁首,争状元人选。
全国上下能走到殿试这一步的人就没有傻子,只有才学高低之分。
但这个高低之分,除了客观上所见之外,更多的还是众位阅卷官的主观喜恶。
尤其是这些阅卷官中还暗暗分了好几派喜恶,就更是争执不下了。
到了最后实在无法,只得从中选取出几份排名靠前,争议最大的试卷,准备交由陛下裁决。
这一日,趁着轮流吃饭的同僚未回,有人就跟一同当值的老大人八卦开了,不知怎么话题就拐到了裴清身上。
“裴清?”老大人意外,这个人名似乎有点耳熟啊。
“此人字、文俱佳,本人我曾见过一面,容貌气度皆十分出众,正经读书不过才短短五年时间,便有这般成绩,可谓是聪明绝顶。”
“照你这么说,年轻一代中,他能占一席之地?”
“何止是一席之地!简直是其中佼佼者!”
“哦?”老大人对他这话不置可否。
“诶,你见过人就知道了,此人称得上一句风姿卓绝,世无其二。”
“那真是可惜了。”老大人略微有些遗憾。
“什么可惜?”
“可惜就可惜在他是北方人!”
“你,你是说,此次状元必要从南方士子中挑?”
老大人重重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考卷,没有作声。
没作声,这便是默认了。
“这……”那不还是叫世家给占了便宜!
要知道南方学子大多不是世家子弟就是依附于世家豪族之人,说来说去,最终他们仍是替世家做了嫁衣?!
“不必再提。出了这道门,老夫什么都没说过,也没听见。”
“……”
老大人这才想起之前京县严县令似乎也同他说起过裴清其人,说这裴清在县试时就知道压自己的成绩。
他当时还怀疑严县令想要插手考生成绩,或别有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