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三日的卯正时分,清音不理顾承光的反对,硬是带着两个孩子早起送他入考场,得要让他们看到父亲的不易,不然还当科考很容易似的,这还是二郎三郎等人不在,要不然也得叫他们都过来看一看!
顾承光实际并不关心别人如何,只清音能送他入考场,他已是心满意足了。心底踌躇满志,此次定要拿到名次,这于他今后的科考也会很有利。
看着顾承光跟着同乡的几个童生与廪生会合,廪生唱保后,他进了考棚很快就不见了身影,清音这才手一挥带上顾长松和顾槿回家。
趁着这个时间,清音又买下了四间中等铺子,共花银六百八十两。顾长松是清楚自家卖人参得了多少钱的,这一看,只买宅子和铺子,就将卖人参的钱几乎花光,不禁有些担心后面不够开销。
清音可不知他的纠结,不过就是知道了也不会跟他多说什么。
一事不烦二主,清音直接托那牙人将铺子全租了出去,四间铺子都不小,地段也不错,很好出租,直接一次性收回了一年一百一十两的租金。
清音将出租的事也都交给顾长松负责了,这段时间他跟着清音处事,长进了不少,虽不如两个弟弟脑子更灵活,做事却更尽心尽力,交待的事都能办得很好,清音自是不吝夸赞。
顾长松也松了一大口气,有了租金,总算是暂时不用担心家里的开销了。
……
院试分两场进行,要在考场里待三天。
院试结束后,一家三口早早的就等在考场门口,人多也显不出他们,清音还特地给顾槿穿了一身雪红色衣裙,显得她整个人十分灵动可爱,又显眼。
她年纪小,这身打扮出现在这里并不突兀,站在一群在外等候的人之中,尤是明显,顾承光出来肯定一眼就能找到他们。
“爹!这里!”
“爹爹!爹爹!”
顾长松和顾槿率两人先喊了起来,清音打量着走近了的顾承光的脸色,发现只是略有些黑眼圈,脸色暗沉了少许,其他都还好,就微松了一口气。
待上了马车她给他又把了脉,发现没什么大问题,可能是里面的饭食不合胃口,他脾胃有些虚寒,回去调养两日就好了。
清音没有问他考得如何,顾长松和顾槿早被她交待过不能多问,两人都知自家爹身体不好,以前来考院试都还撑不到这个时候,这次能撑到院试结束才出来,已经很好很好了,至于成绩如何,两人都还没想过。
回家后,顾承光被清音逼着吃了一碗肉糜粥,又洗了个澡,这才握着清音的手睡过去。
院试成绩出来得不慢,三日后就在贡院门口张贴了红榜。
顾长松仗着年轻力气大,硬是挤进去找他爹的名字,他也是没想到,目光还在榜尾上扫着呢,就听到耳边有人惊叫一声:“这第一名顾承光,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顾长松一听,忙把头转过去,赫然看到他爹的大名“顾承光”果然写在红榜第一的位置上,不由欣喜若狂地喊道:“是我爹!我爹!我爹是榜首!”
看榜的人看看他的年纪,猜到那榜首年纪应是不小了,倒也没说什么酸话,想科举有榜之人哪个不是万千人过独木桥,三四十岁才中秀才的人不少,却也不甚多了,这叫他们一时也不好说出什么难听话来。
榜首就是实打实的秀才了,虽然只是秀才,但也有了正式的功名,又是榜首,那中举的可能性要比一般人还大些。对有前程的人,大家便是心中嫉妒忌惮,面上也会以交好为主,所以很多不认识的人都朝顾长松道喜。
“恭喜恭喜!”
“贺喜令尊!”
“同喜同喜!”
等顾长林红光满面地挤出人群,拔腿就往家跑去,得赶紧告诉爹娘去!
人逢喜事精神爽,顾长松脚下生风的回了家,发现爹娘听后都十分淡定,只简单的“哦”了一声,还挥了挥手让他不要打扰。
顾长松懵了,爹娘这也太不重视了吧……他只得又跑去跟小妹说了一通,两人乐了一场。
好在晚上清音让他去酒楼叫了一桌席面,就当是庆祝了,他这才舒出一口气,这才对嘛!
其实顾承光对自己的成绩还是很有自信的,只是院试而已,真正的科考不过刚刚才拿到敲门砖,一切都要看明年的乡试成绩如何。
……
院试过了之后,顾承光顺利的进入府学做了走读生,他有家有室,学问扎实,府学的先生并不强求他一定要待在府学里面上课,他的时间相对也很自由。
这日顾承光回来,心情很好的交给清音一个挺大的锦盒,见他神秘兮兮的,清音配合的接过来打开一看:哇,满满一盒子银票和银锭!
这家伙不会是……还没等清音想些不好的,顾承光已猜出她的意思,略无奈地看着她解释道:“是我这段时间攒的画,还有,你知道我字也还可以,就临摹了一些名家书法,书斋的老板是岑举人介绍的。”
岑举人就是前段时间指导他的夫子,门路挺广的,考院试时的作保廪生也是他给介绍的。为此,清音还特地拿出一颗小人参叫顾承光给送去。
打那以后,岑举人确实也更用心指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