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些鸡蛋在里面,是一锅香喷喷的蔬菜粥。
云禧给干净的小铜盆盛满,交给云璟,“你走一趟,请几位长辈尝尝。”
云璟有些为难,“不用吧,这么粗糙的东西。再说了,母亲若知道我跟你在一起,又要不高兴了……啊,她不是对你不高兴,是男女大防让她不高兴。”
他是云文洛派来的,长公主不知道他在云禧这里。
他说的乱七八糟,但云禧听明白了,“粗糙是粗糙了点,但让到是礼。我走一趟,你先吃饭。”
云璟如蒙大赦,高高兴兴地回了车上。
云禧抱着饭盆去找郑太后。
郑太后和两位长公主在一起,母女三人正就着从庄子带出来的茶水,啃着干巴巴的小点心。
长公主的人不可能不会做粥。
云禧福至心灵,忽然明白了,不是她的粥做法粗糙,而是外面的水质、食材不是精挑细选,所以这些锦衣玉食的人不吃。
这还让到是礼吗?
可来都来了呢。
云禧尴尬地笑笑,“民女做了些粥,不知……”
“放这儿吧。”建平长公主发了话,对一个女官说道,“正好把那两盘点心让云大夫带回去。”
云禧有些意外,却也没表现出来,躬身谢过,告辞离开了。
粥被端上了小几。
乐平看着这盆花花绿绿的粥,蹙了蹙眉头,“这是什么,让李嬷嬷她们分了吧。”
“哀家要吃。”郑太后扔下手里的点心,“云大夫说过,煮熟了就干净了,哀家也尝尝民间的滋味,盛半碗吧。”
乐平还想劝阻,“母后……”
建平接过女官递过来的碗,亲自给郑太后盛了半碗。
乐平“啧”了一声,“长姐这脸变得可够快的。”
建平道:“我说过,那人若是死了,我就待云大夫为上宾。”
乐平摇摇头,对郑太后说道:“人家治好那么多病人,长姐偏不信,死一个她就信了,这是什么道理呢?”
建平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亲眼见到再信是我一贯的做法。另外,她能治好人,也能坦然接受她有无法治愈的病人,不惧不避,这很让人敬佩。”
郑太后笑了,“我儿这话说得对,能接受成功也能接受失败的人,确实很了不起。”
说完,她喝了口粥,连连点头道,“滋味不错,你们也吃一点。”
……
云禧回去的时候,云文洛和云琛也来了,父子三人一人一把勺子,正在分食剩下的三分之一菜粥。
云文洛道:“还是吃饭舒服,丁妈妈的手艺不错。”
云琛点点头,头也不回地说道:“他们可能没吃饱,等会儿我去取些点心来。”
云禧道:“不用,长公主送我两盘,应该够了。”
无论如何,这位长公主能主动送她两盘点心,就说明她的医术得到了认可,她很开心。
……
下午申时过半,车队回到了京城。
大家在南城门散开,各自回家,云禧也不例外。
路上还好,云禧没怎么担心季昀松,一到这里,心脏好像不受控了,“咚咚咚”跳得厉害。
丁婶子也是如此,一过城门口,眼泪就止不住的流。
云禧也不劝,只是让王有全绕了一下,送他们祖孙回家。
南城太惨了,几乎没有完好的房子。
静宁街也是如此。
丁婶子很快就从街头上找到了亲儿子。
她是有福之人,除了大儿媳的脑袋被砸出血、大孙女崴了脚之外,其他人完好无损。
云禧顺便打听了一下,南城的伤者多,亡者少。
皇上从宫里出来,在四城走了一遍,太医院的人也下来了,但干活的人少,伤者太多,得到及时救治的人并不多。
医馆和药铺无法营业,基本上没人管老百姓的死活。
云禧有些心焦,但也无能为力。她做的止血药有限,即便有,也早就用光了,只能先回家。
……
“云大夫,咱们的枯荣堂没倒!”王有全高兴地说道。
云禧问道:“松爷在吗?小果子在吗?”
王有全加快了速度,“外面有好几辆马车,门也开着,里面好像有人。”
“好几辆马车?”云禧探出头,“好像是季家的马车,他们来做什么?”
马车很快就到了门口,王有全喊了两声“吁”,把车停下了。
季昀松从里面飞奔出来,“云禧,豆豆!”
他身后跟着同样兴奋的小果子,“云大夫,小豆豆,铁柱……”
太好了,胳膊腿都健在呢!
云禧放了心,喜滋滋地抱着豆豆下了车。
豆豆朝季昀松招招小手,“爹爹!”
“诶!”季昀松答应一声,一把将娘俩一起抱住,随即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