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笑眯眯地出现在屏风旁,“哟,你有客人?我去后院等你,正好逗逗小豆豆。”
他自说自话,一溜烟地跑了。
云禧道:“既然如此,我送二太太出去。”
马氏道:“不必了。”她扶着周妈妈快步离开枯荣堂,上了马车。
“可恨!”马氏在小几上重重拍了一记,“周妈妈,云七爷是建平长公主家的云七爷吗?”
周妈妈道:“只怕是的。”
马氏愤愤,“她怎么还攀上他了呢?”
周妈妈抬起手指向西边,“建平长公主的葵园就在那边,她在这里开了医馆,能攀上也正常。”
“唉……”马氏靠意志力支撑的一口气,忽然泄了,她疲惫地靠在大迎枕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精心养了二十一年的儿子,居然是给贱/人养的,亲生儿子还不能确定是亲生儿子。
这是怎样的冤孽啊!
她要不是憋着一股邪火,又怎会听秦妈妈的怂恿,对云氏下了死手?
如果不对云氏下死手,季昀松又怎会报官?
他不报官,她对他又怎会那么大意见?
一步一步赶着来,错一步,步步皆错!
周妈妈道:“太太别灰心,人心都是肉长的,四爷总会回来的。”
马氏擦了把泪,“伺候二十一年的都不是亲儿子,这个万一还不是,我图什么呢?”说到这里,她又咬牙切齿地说道,“便宜那个贱/货了,若让她落在我手里,绝不会让她死的那么容易,怎么也要给她扒下一层皮来。”
“谁说不是呢,二姨娘两脚一蹬啥也不管了,留下一堆烂摊子。儿子不是儿子,母亲不是母亲,唉……”周妈妈叹了一声,“三爷也是可怜人呐。”
她给马氏倒了杯茶,“太太,千万不要因为四爷寒了三爷的心啊,得不偿失。”
“真是呕死了!”马氏捶了捶胸口,一大堆话说不出口,她真憋得慌。
刚知道消息那两天,她有多恨二姨娘,就有多讨厌季春景。
可人心都是肉长的,季春景跪了一整宿,她的心就软下来了。
不管怎么说,季春景都是她和周妈妈一把试一把尿养大的孩子,也是自打开始读书,就一直给她长脸的好孩子。
她只生了一个儿子,剩下的都是女儿,养老送终的总得有一个,比起其他小妾生的儿子,她更愿意那个人是季春景。
周妈妈劝道:“已然如此,太太就不要作践自己了,宽宽心,等等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找到那老畜生了。”
马氏一直在这么宽慰自己,周妈妈的话便很有效,便立刻转了话题,“你觉得云氏会报官吗?”
周妈妈道:“报官又怎样,秦妈妈已经死了。”
“那倒是。”马氏咬牙切齿,“她怎么这么命大。”
她从见到云氏的第一眼就不喜欢——游医的孙女,逼她的亲生儿子入赘,居然还敢跟到侯府来,她敢来就要付出代价!
周妈妈指指车外,“太太,这件事就算了吧,隔墙有耳。”
“算了不说了。”马氏深吸一口气,“告诉车夫,我要去翰林院一趟。”
不管是不是亲生的,姿态必须做出来,万一将来找到了张妈妈,他们娘俩不至于太生分。
……
马氏一走,云璟就从后门蹿了进来,手一扬,就把原主的一把长剑扔了过来,“云大夫,你果然会剑法,来来来,咱比划比划。”
云禧毫无准备,但好在反应很快,一把抓住了剑身,无奈道:“不瞒你说,我只会花架子,剑法半点不会。”
云璟不信,但也不会咄咄逼人,“行,那我就看看花架子好了。”
云禧还是不想当众表演,考虑到云璟这缠人的劲头,才不得不勉强从了,一招一式地打了套武当剑法。
云璟功夫一般,可见过世面,惊道:“这哪里是花架子了,分明是很高明的剑法。”说到这里,他一拍手,“我知道了,你从没跟人对练过,所以才说它是花架子。”
云禧收了势,长剑看也不看地插到剑鞘里,“这话倒有几分道理,我确实只练招式,从未与人对打过。”
云璟美滋滋地跳过来,“你教我啊,我跟你对打。”
云禧听到外面有说话声,便道:“我是大夫,又不是江湖中人,你要学我可以教你,对打就算了。”
她往外面走了几步,刚要到门口,就见几个脸熟的人走了进来。
“云大夫!”孟子义有些激动,拱起来的手微微发抖。
王氏福了福,孟远飞跪在地上磕了个响头。
云禧赶紧还礼,“孟先生大好了?”
孟子义道:“好了,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他撸起袖子给云禧看。
云璟跳过来,挡在二人中间,“你这人怎么这样,人家云大夫是女子。”
云禧把他扒拉开,“我是大夫,看看胳膊有什么要紧。”
云璟指了指云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