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穿五条彻……
她做梦都没做过这么美的梦。
想想就算了,京都第一强者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一次给她魂穿的?不会以为她是什么大女主爽文的主角吧?
雾枝子摇摇头,把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甩出脑海。
在她胡思乱想时,现实中,禅院琉真看着她的表情从愤恨,到沉思,又到后悔,最后,黑发少女眼眸中露出空茫之色,狠狠摇了摇头。
禅院琉真:“……”
雾姬向来内向乖巧,要不是她的额头依旧光洁白皙,他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也跟他一样,被一个外来脑子占领了身体。
所以到底为什么,一个向来天真乖巧的好孩子,今天却一反常态,突然反抗起自己来了?
被她打开的手背依旧火辣辣的痛,这念头在脑子里一转而过,他就隐隐预感到有什么好玩的事情要发生了,即使这不在他的控制之内。
“你刚才说的那些话……”
他望着眼前的少女,意有所指。
“我不想再听第二遍。”
禅院琉真以不容置喙的口吻说道。
被骂,他也并不生气,并不追究。
那张苍白俊秀的面容,像是被套了一层面具,令人看不透其真实想法,禅院琉真定定看着眼前的少女片刻,像是在找寻她身上发生变化的缘由所在。
闻言,黑发少女一扫刚才的沮丧,迅速振作精神,抬头望过来,她跪坐在地,一袭华丽唐衣,于榻榻米上逶迤开去,层层叠叠的衣衫却遮挡不住紧绷的脊背曲线。
乌木般的长发披散在肩后,平日里总是无神的眼瞳,此刻却充满警惕,那副斗志蓬勃、充满生气的模样,与其雏人偶般的外形相悖,像是死去的树苗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并开出了不一样的花。
花蕾含苞待放,禅院琉真眸光微闪,有所思虑……
片刻后,他仿佛主动认输。
黑发青年的手掌在地上垫了一下,起身叹气道:
“雾姬?”
宛如包容不听话的宠物,微扬的尾音是无奈的。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他往前迈出一步,时刻观察着他的雾枝子便向后缩一点。
直至脊背撞到冰冷的梳妆台,镜中人影一晃,雾枝子没能反应过来,只觉一阵冷风扑面而来。
她听到什么一响,接着自己就被人猛地抓住了肩膀。
禅院琉真含笑的脸已近在她眼前,跟个鬼一样,吓得小雾的尖叫一下子堵住在喉咙里,半天发不出声音来。
抓住手臂的力度,是这具孱弱的身体所无法抵抗的,他的眼神洞若观火,透过她的眼眸,像要凝望到她隐藏的内心。
被他盯着,雾枝子咬着牙,只觉得被他抓住的肩膀,像是被钉子狠狠钉住在墙上,自那一点起,麻痹感蔓延至四肢百骸,令她无法动弹。
也许是觉察到她的恐惧,禅院琉真的
眼神柔和下来,像是摆弄一具心爱的人偶,轻轻把她按在怀里,抚摸过雾枝子绸缎般冰凉的秀发,他的手指很光滑,养尊处优没有茧子,指腹穿·插在水流般的发丝中,机械般的动作里,有种孤独的偏执感。
然后,他突然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一点征兆。
……
庭院外惊鹿滴答一响。
屋内,雾枝子的心一瞬间紧绷成弦,高高悬起,她双眸微微一缩,两手握拳,趴在男人胸口,感受着发上传来的温度,只觉得遍体严寒,一种被扒掉衣服,置身在冰天雪地中的感觉,源源不断席卷而来。
第六次借尸还魂时,被阴阳师撞见,从而死掉的记忆在脑子里蠢蠢欲动。
即使想要一拳揍到他的下巴上,也完全提不起劲来,这具身体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太可怕了,比起抵抗,有一瞬间,她甚至想把自己的脸也塞到男人手里!想让他也摸一摸——就好像摸一条狗。
“雾姬”就是那条被驯养在笼中的小狗。
人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小狗呢?
即使它还是一样的外表,但是它不再听话了,不再沉默了,甚至还想要挣脱掉你给的项圈。
禅院琉真应该感到生气的,可不知为何,他没有,就好像一成不变如死水般的生活出现波澜,他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将水波压下,而是想要追寻波涛的起源。
咒术师?还是诅咒?
寄宿在他妻子尸骸里的,究竟是谁?
这一切还需慢慢观察,而他,有的是时间。
在下一刻,雾枝子感到耳边发丝被什么压倒,禅院琉真的鼻息喷薄在她耳后,他凑近过来,无限温情地说出了煞风景的话。
“「日月星进队」讨伐结果已经出来了,宫里会在新尝祭上祭拜两面宿傩,届时各大家族的人都要参加,不出意料,五条彻也会到场。”
“这场祭祀,你也要出席。”
此情此景,忽略掉丈夫的话语,简直旖旎如鸳鸯交颈。
雾枝子愣在当场,一时无法作出反应,从刚才马甲暴露,突然跳到新尝祭,令她有些转不过来。
这句话里,包含的信息量太大,讨伐失败,难道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