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捋捋自己的山羊胡,“算一卦罢。”
祝槐:“……”
这胡子粘上去的吧?
她眼睛毒却也不戳穿,就在这饶有兴致地看热闹,楚望舒拒绝得相当冷酷,“不算。”
“不算也行啊。”道士倒是好说话,“免费相面要不要哇?我夜观天象,掐指一算——”
“……等会儿,”楚望舒听出不对,“你这不是相面吗?”
“掐指一算,我就得在这里遇见善信你啊。”道士慢条斯理道,“这近个一瞧,更是有缘。善信有所不知,人的骨头长在何处也各有说法,太阳穴的名为扶桑骨,耳上有骨则叫作玉楼骨,这两处共司富贵,我瞧你这——”
楚望舒被他勾起兴趣来,“我也有?”
道士:“都没有哇。”
楚望舒:“……”
那你说个鬼啊!
他就说不对劲,他的身体哪里长没长骨头他自己不知道吗?!
“虽然命犯贫穷,却乃为善心所致,”道士又道,“且有个愿意施以援手的朋友,我说的可对?”
楚望舒:“……?”
他将信将疑地看着对方,对这句说中了的也不由得信了几分,却见道士面色忽然变了一下,有些犹豫地欲言又止。
“实不相瞒,百骸有尊长。这额头啊,正是各种阳气交汇之处。”他继续说道,“应是方正厚长为好,可我观善信的面相,这左右略有偏移就会损害父母,尤其是左侧,会对父亲不利——”
黑猫:“?”
楚望舒:“???”
“胡说八道什么,我爸好着呢。”他马上说,正好前头俩司机都被警察带走了,现场表演了一个气急败坏踩油门,生怕后座上的那位继续听下去,“你还是麻溜地去找下辆车吧!”
道士:“小楚,楚哥,啊不是,善信留步——”
直接当机立断地关上车窗的楚望舒显然没听见,他眼疾脚快地往后一蹦,躲过了几厘米挨着过去的车轱辘,站在原地目送着轿车远去。
“亲娘咧,”他喃喃道,“说不定影响仕途啊。”
他们堵车的这个路口已经离目的地并不太远了,轿车通过警卫室驶入那片住宅区,入目的仍然是一栋又一栋的别墅。
这里实际上跟方舟明面上的对外基地差别不大,也就都是独院独栋,隐私性因此更上一层楼。
正副手是私交,楚望舒自然是来过很多次了,他表现得也很轻车熟路,拿着钥匙进门时连声都没有出,不过门锁转动的响动已经先一步传了进去。
坐在轮椅上的黑发青年循声转过头来,有些意外地看了看跟在他们脚边的黑猫,却没有多说什么。
客厅里并不只有他一个人,穿着宽大兜帽衫的女孩整张脸都缩在阴影里,根本瞧不清长相,她自己也是飞快地瞥了眼他们就收回了视线。
这座别墅的装修风格与表基地也如出一辙,毫不掩饰其主人偏爱的极简风,只不过可显得有生活气息多了。
“请便,直接坐沙发上就可以了。”贺兰舟态度一如既往地温和,他看到祝槐猜想的眼神,肯定道,“对,我就住在这里。”
“这位也是早期就加入的成员,不太擅长和别人相处。”
他笑道:“不过还是做个自我介绍吧。”
女生闻言又小心地用余光瞄了他们这边一眼——当然,祝槐知道看的肯定是她——警惕的样子就像是某种小动物。
“阿,阿里巴巴,”她声如蚊讷,“叫我阿里巴巴就可以了。”
……社恐吧。
大概。
祝槐还记得贺兰舟说过这几位成员的个性各异,她自己也是个八面玲珑的性格,从善如流地笑道:“好啊,请多指教啦。我的就等到之后再说,应该不介意吧?”
女生忙不迭地摇头。
门铃声在这时又响了起来,离玄关最近的楚望舒认命地叹口气去开了门。迎进来的男人发型梳得很板正,见到他先喜笑颜开地打了个招呼,他腋下还夹着个公文包,似乎是马不停蹄地才赶到这里。
“头儿好,大家好。”男人连声道,又笑着望向祝槐,“这位就是说的那个客人吧?”
“久等了。”
他笑呵呵地在他们侧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之前聚不上主要是因为我,有点业务在外市,今早刚下的飞机。”
“听说你也是才到灵台来,这段主干道挺堵的,过来的时候是不是——”
“你是做推销的?”祝槐冷不丁问。
男人:“……啊?”
他脸上的表情还停在迷茫和不解的交错上,祝槐也就解释道:“上来先代入对方视角套近乎,不是心理咨询师就是销售。”
“你说有业务,那大概率是后者了,前者如果有稳定来咨询的患者不太可能去那么久。”
男人:“咳。”
“以前跑保险的,年前刚升。”他讪笑,“买买提,很高兴认识你,我最乐意跟聪明人打交道。”
祝槐心道这哪来的俩阿拉伯人。
她跟对方握了个手的功夫,听到门口那边又传来一声钥匙插进锁孔里转动的声音。祝槐理所当然地下意识看过去,却见进门来的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