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林,梅斯大教堂。
一袭黑衣的玛丽长公主跪在慈悲的圣母像前,被黑纱挡住的面孔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母亲。”小洛林公爵带着自己的妻子来看望为洛林公爵守夜的玛丽长公主,试图让她休息一下。
听到长子的声音,玛丽长公主放下祈祷的双手,回头说道:“你们不必管我,去照顾客人和小亨
利吧!”
小洛林公爵的妻子去年才生下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这让玛丽长公主和洛林公爵感到非常高兴,甚至玛丽长公主当即为孙子取名为亨利,以向她的父亲亨利八世和孩子的外祖父亨利二世致敬。
因为要与儿子交流的缘故,玛丽长公主撩起黑色的面纱,露出一张无比苍白的面容。
时隔二十多年,玛丽长公主早就不是刚嫁入洛林时的天真姑娘。因为保养得体的缘故,她并没有像同龄人那样白发丛生,甚至脸上都没有特别明显的皱纹,跟儿媳妇克洛德公主站在一起,就好像姐妹一般。
或许是因为母子连心的缘故,小洛林公爵总觉得母亲跟几天前相比,着实苍老了不少。
跟在丈夫身边的克洛德公主将英格兰那边的来信递给玛丽长公主,想着有威廉三世在一旁的劝解,或许玛丽长公主能开心一些。
“英格兰国王邀请您在葬礼结束后,回国住上几天。”克洛德公主轻声细语道:“威廉三世已经让人清理出凯瑟琳-玛丽修道院里的房间,希望您在阿拉贡的凯瑟琳的灵魂指引下,走出这浓烈悲伤之情。”
“我怎么可能摆脱弗朗索瓦的死亡阴影。”玛丽长公主苦笑道:“我至今都能感觉到他的存在,甚至在向上帝与圣母祈祷时,都能看见他的身影。”
玛丽长公主努力不在晚辈面前流泪,但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他怎么能丢下我们就走了。”
小洛林公爵蹲在母亲身边,为玛丽长公主顺了顺脊背:“父亲的灵魂与我们同在,总有一天,我们会在上帝的怀中相遇。”
玛丽长公主擦了擦眼角,在小洛林公爵的搀扶下离开了祈祷的地方。
“英格兰和比利时那边有派人参加弗朗索瓦的葬礼吗?”即便威廉三世无法参加姐夫的葬礼,英格兰那边也会看在玛丽长公主的面子上,派出一位重量级人物。
“里士满公爵和胡安娜王后不日就会抵达洛林,而苏格兰女王到时也会陪着里士满公爵出席葬礼。”小洛林公爵的回答让玛丽长公主的脸色好了不少。
毕竟在小洛林公爵坐稳位子前,玛丽长公主真的很需要弟弟的支持。
因为洛林的旁支和洛林公爵的弟弟们都对这个位子虎视眈眈,所以玛丽长公主也觉得是时候回一趟英格兰,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没有被都铎家族遗忘。
“如果里士满公爵和胡安娜王后要在葬礼结束后多留一会儿,你们就替我招待一下。”玛丽长公主向儿子吩咐道:“最好在宫廷里举行宴会,让你的表弟和表弟妹认识一下你的叔叔。”
玛丽长公主一向不喜欢丈夫的弟弟。
虽然洛林公爵的父母都对玛丽长公主很客气,但是洛林公爵的弟弟却不是很喜欢这个替夫执政的女人。
要是没有玛丽长公主在洛林公爵生病后强势出击,也许安托万.德.洛林(玛丽长公主的公公)的其他孩子们有机会为洛林公爵执政或是取而代之。
然而玛丽长公主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源自于阿拉贡的凯瑟琳和亨利八世的权力野心让玛丽长公主绝不允许任何人染指洛林公国的权力。
她甚至为了警告自己的小叔子,而效仿法兰西的那位大女士,将小叔子囚|禁在笼子里游街示众。
这一行为彻底激怒了洛林公爵的祖母菲利帕,同时也让那些讨厌玛丽长公主的人不敢反对她。
好在高傲的人也不屑于向蝼蚁卑躬屈膝。
而在洛林公爵和凯瑟琳.德.美第奇的支持下,玛丽长公主的执政之路顺利得不可思议。她甚至打理起洛林家的资产,通过比利时的代理商和尼德兰的皇家工厂,解决了一部分人的就业问题,以及洛林公爵的父辈所留下的债务。
小洛林公爵的妻子克洛德公主在与凯瑟琳.德.美第奇通信时,被要求向自己的婆婆学习。
或许是因为在远嫁他国时产生了诸多不幸的缘故,跟丈夫的祖母闹掰的玛丽长公主与凯瑟琳.德.美第奇成了闺中密友,甚至偶尔会带自己的儿媳去法兰西的阿内特城堡里,与凯瑟琳.德.美第奇小酌几杯。
“强势的人或许会被经常指责,但是绝不会因自己的软弱而送命。”凯瑟琳.德.美第奇在给女儿的信件里这么写道:“不要将有限的慈悲给予不知好歹的人,也不要让磨耗的利器在圣坛上生锈。”
法兰西的克洛德公主一直都是凯瑟琳.德.美第奇最听话的女儿。
只是跟阴险狡诈的父母相比,她和嫁去西班牙的伊丽莎白公主都继承了祖母的温顺软弱,实在是学不会强势待人。
也正是因为克洛德公主过于温和的性格,无论是凯瑟琳.德.美第奇还是玛丽长公主,都很担心她会压不住那些心怀鬼胎的贵族男女。
虽然玛丽长公主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