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都铎的葬礼在他生前常住的圣乔治教堂内举行。因为这位王室次子的特殊身份,所以葬礼是私人性质的,只有他的近亲和新婚妻子参加。
胡安娜王后代替恍恍惚惚的珍.都铎(珍.格雷的婚后名)安排了爱德华.都铎的葬礼流程,然后在这个妯娌情绪稍缓时,询问她爱德华.都铎应该葬于何处。
因为爱德华.都铎生前立有遗嘱,再加上他跟珍.都铎没有合法子女,所以按照征服者威廉定下的“限制继承法则”,珍.都铎是丈夫财产的第一继承人。不过在她生前,从丈夫那儿继承到的不动产将无法被转卖,并且在珍.都铎死后,这笔财产也会被国王收回。
已经缓过气的珍.都铎几乎流干了眼泪,靠着侍女的肩膀虚弱道:“圣乔治教堂里埋葬着前任国王和威廉陛下的生母,所以我请求您不要将爱德华安葬于此,以免他叨扰了这二人的平静。”
即便是处于巨大的悲伤之中,珍.都铎的用词也没有任何的不妥。
胡安娜王后知道珍.都铎是在怨恨亨利八世,因为这个曾对次子无比期待的老国王,却是爱德华.都铎人生悲剧的始作俑者。
“那把爱德华葬在在彼得伯雷大教堂里,正好跟他的母亲作伴。”胡安娜王后提议道:“你要是有什么要求,最好在爱德华下葬前就想好,否则之后又要叨扰爱德华的平静。”
“说起来,我的名字也是在爱德华出生时,为了致敬他的母亲而取的。”珍.都铎嗤笑道:“只可惜我父亲没拍好老国王的马匹,所以我的妹妹们才会被取名为凯瑟琳和玛丽,用以致敬阿拉贡的凯瑟琳和玛丽长公主。”
胡安娜王后叹了口气,突然觉得很其她人相比,她已经是这个时代里最幸福的女人之一。
恩里克二世虽然婚前有情妇,但是在跟昂古莱姆的玛格丽特结婚后,便与之前的情人断了个彻彻底底,并且也没有因为胡安娜王后是女继承人,而对她或者昂古莱姆的玛格丽特有什么偏见。
至于跟威廉三世的婚姻,虽然也算不上爱得轰轰烈烈,但是威廉三世已经算是这个时代里最好的丈夫,所以胡安娜王后还真没体会过这个时代里的女人苦楚。
骤然看见比她小了快一轮的珍.都铎露出如此怨恨的眼神,胡安娜王后也很不是滋味。
“请给我在爱德华的坟墓边留一个位子,不管我以后要不要嫁人,有没有自己的孩子,我都希望能与爱德华在上帝的怀抱中相聚。”珍.都铎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向胡安娜王后请求道:“也请您不要让我再回到那可怕的家庭里,我宁可在上帝的面前为爱德华祈祷,也不要再看见那些利益熏心的人们。”
胡安娜王后知道珍.都铎所说的“利益熏心”的人们,无非是她的父母,所以顺势将威廉三世的安排告诉了她:“克里维斯的安妮在琼安搬去威尔士后,就会到里士满宫里过上退休生活。国王陛下特别允许你能在爱德华的葬礼结束后,搬去和克里维斯的安妮同住。”
珍.都铎看着胡安娜王后关切的眼神,不由得眼眶发涩,最后在侍女的搀扶下,对着胡安娜王后行了个屈膝礼:“谢谢您,王后陛下。”
胡安娜王后让珍.都铎下去整理了下妆容,以免她在爱德华.都铎的葬礼上无法担任好丧主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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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弟弟丧事的威廉三世让珍.都铎直接去里士满宫里等待克里维斯的安妮,并且让理查德.克伦威尔去珍.都铎的家里拿走她的日常用品。
回到白厅宫里的威廉三世被一股突然涌上的疲惫弄得有些头重脚轻,还好身后的理查德.克伦威尔眼疾手快地搀了下国王,威廉三世才没有倒在地上。
“陛下,您还好吗?”理查德.克伦威尔赶紧叫来两个男仆将国王扶到一旁的躺椅上,又请来卡尔达诺给威廉三世进行放血治疗。
躺下来的威廉三世揉了揉生疼的太阳穴,突然意识到他已经过了三十岁,是都铎时代里名副其实的中年人。
而距离他成为国王也快十年了。
因为威廉三世习惯性地将自己的生活排得很满,所以在高压的工作环境下,他都没有发现时间居然过得这么快,转眼间就已经到了1557年。
得知国王在白厅宫里差点摔倒的消息,胡安娜王后都没有在圣詹姆斯宫里多陪一下女儿,便急匆匆地赶来查看威廉三世的情况。
“威廉,你还好吧!”来不及换衣服的胡安娜王后一路冲到威廉三世的书房内,坐在威廉三世的躺椅边摸了下丈夫的额头,在确定威廉三世没发烧后,终于松了口气,然后询问着一旁的卡尔达诺和理查德.克伦威尔:“国王到底是怎么了?他跟我回到伦敦时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晕倒呢?”
威廉三世在一旁并不虚弱地反驳道:“我没有晕倒,只是突然有点累了。”
躺了会的威廉三世觉得头痛有所缓解,只是身上的倦意还没有完全散去。
卡尔达诺给威廉三世检查了下舌头和眼白情况,决定不给国王进行放血治疗,而是让人调配了一杯混合着薰衣草和鼠尾草的奇特药水,让威廉三世喝下后睡一觉,然后这几天也别操心国事,在家好好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