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悦然可没有康延顺和康宏想的那般好,读书可明理,她是觉得村里人的品性需要再教育。“都是一个村子的,应该的应该的!” 康延顺拐了康宏一下,“别哭啦,你怎么动不动就哭,这是好事!” 康宏年纪越大,泪点越低。“我也不想哭,可我控制不住啊! 悦然,种棉花的事就按你说的办,村里人要是有人上门来烦你,你就让他去找我。” 康悦然最不耐烦与人讨价还价,“好!” 康延顺迟疑了半响,还是开口问道:“明日就是年三十了,年夜饭你们是在元晨家吃还是去有平家?” “我们和元晨哥一起过年!” “那也行!”康延顺对康有平没啥好印象,他也就是问一句。 康宏压根没搭这个话茬,直接把话题转到了荒田上。 大年初一 一大早,康元晨就带着元午、元丰、元昊一起去村子里拜年了。 叶氏、黄氏在家招待上门的村中妇人。 康悦然是女子,不能跟着康元晨出门拜年,也不愿意在家和妇人闲聊,又不能一直赖在床上不起来。于是,她一个人看荒地去了。 荒地在村尾,村尾有一个大坑,是当初发洪水时引水留下的,大坑没有水也没有鱼,只有干枯的杂草。 荒地在凤头村和北关村中间,大约有一千多亩。被洪水冲过以后露出了 一直往西走,就到了北关村。北关村不如凤头村大,入目皆是破败的房子和面黄肌瘦的村民。 路过的一个中年妇人叫住了康悦然,“姑娘,你找谁家?” “我是凤头村的,我不找谁家。大娘,我口渴的很,能给我碗热水喝吗?” 妇人心地倒也良善,“前面就是我家,你跟我来吧!” 说是家,其实就只有四间屋,没有大门,灶房就在一个草棚子 “我夫家姓关,娘家姓张。家里穷,姑娘别嫌弃!” “嫌弃啥啊,我还得谢谢大娘呢。”康悦然指着大门口问道:“没有门,不怕晚上进贼吗?村里其他人家也这样吗?” 张氏随口回道:“村里人都穷,没啥可偷的。” 北关村虽然不如凤头村富裕,但也不算很穷啊。“村里为啥会穷成这样?” “一场水灾,不仅冲垮了房子,也糟蹋了存粮。不愿卖儿卖女的,就只能卖田。没了田地,就更没粮食吃,也就越来越穷。” 北关村有不少良田,村民大多以种地为生。“田地卖给谁了?” 张氏家中也卖了田地,“是安州城的大粮商黄老爷。” “黄栗?良田都卖给他了?” “我不知道黄老爷叫什么名字,他不止买走了良田,还买了不少人。” 几两银子买一个人,能给他干一辈子,这可比雇伙计划算多了。所以黄栗除了喜欢买良田还喜欢买人,尤其是肯签死契的人。 “那村里还有多少壮丁?”开荒得犁好几遍地,需要大量的人工。 热水烧好了,张氏倒了一碗给康悦然,“别烫着!村里的壮丁还有不少,毕竟壮丁才是家里的顶梁柱,不会卖!” 康悦然接过热水,道了谢,捧在手里暖和手。刚要继续问,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哭着大喊大叫。 张氏如丧考妣,“唉!啥事不能等过了年再说啊。” 屋里出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一边往外跑,一边对张氏道:“娘,我去看看!” 不一会儿,街上出来了好些人,都往一处跑。 问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见一下村里人了。康悦然放下碗,道:“大娘,我也想去看看。” 张氏以为康悦然好看热闹,“走,我带你去!” 两人来到一户人家门前,门口聚了很多村民,与三个壮汉已是剑拔弩张。 壮汉放狠话,“借了我们柳爷的银子还不上,用闺女抵账天经地义,谁敢拦着,可不要怪我的拳头不长眼睛。” 北关村里正关继山一脸怒色地回道:“现在还没到还银子的日子,你们咋知道我们还不上?凭啥现在就来要人?” “到了日子你们也还不上,还不如......” 村里人群情激奋,纷纷指着壮汉质问,“你咋知道我们还不上?” 欠债人关老四也是怒气冲天,“当初说好了的,若是还不上银子,拿我家二亩良田抵账。叫你们那个狗屁柳爷死了这条心,我绝不会把自家闺女给他。 你们要是敢乱来,我就去衙门告你们强抢民女!我有契约在,县令大人......” 听到契约两个字,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