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离开,难道她打算拖着这幅病弱的身体,在这片深山老林里自生自灭?年纪轻轻,干嘛那么悲观。
姜沉羽沉默片刻,淡漠地说了句:“还真是不像姜莹的性子。”
姜闻音头又痛又晕,还要背着姜沉羽往前走,根本没有听清这句话。走了几步,呼吸开始变得粗重,拖着姜沉羽一步一步往前走,双腿像是灌了铅,沉重得抬不起脚。
额角慢慢地渗出一层汗,凝结成汗珠,顺着鬓角滚落下来汇入眼眶,眼睛变得火辣辣地痛,模糊了视线,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
姜沉羽垂眸,看到她红彤彤的脖子和脸颊,表情复杂微妙。
走了很久,姜闻音最后只剩下本能,拖着姜沉羽麻木地往前走。直到太阳快要落山时,突然看到了一个木屋。
木屋看起来很旧,应该是猎户进山打猎时住的地方,现在是夏天,村民们都在忙着耕种,还没到打猎的季节,所以她们可以暂时在此处落脚。
姜闻音没有心思打量周围,草草地看了一眼,便背着姜沉羽进了木屋,把她放到唯一的一张床板上,然后瘫倒在旁边,大口大口地喘气。
可算是找到了落脚点,明明走了没多远,却像是翻了几座山,她现在脑袋晕乎乎的,不管是伤口疼,还有缺氧的原因。
闭上眼睛,意识变得迷迷糊糊,姜闻音脑袋一歪,沉沉睡了过去,呼吸慢慢均匀舒缓下来。
太阳即将落山,木屋里光线很差,姜沉羽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侧头看了她一眼,也闭上了眼。
这一觉睡得很沉,姜闻音捂着脑袋坐起来时,屋子里黑漆漆的,门口草丛里响起蛐蛐的叫声,布谷鸟立在枝头扯着嗓子在叫,屋子里一片寂静。
伸手往旁边胡乱摸了摸,触到一片温热的肌肤,没辨出来摸到了那,就又多摸了几下,没想到身侧响起了姜沉羽冷淡的声音,“你往哪摸?”
姜闻音一愣,收回手抱歉道:“对不起,我摸到了你哪里,有没有弄疼你?”一开口,嗓子就疼得厉害,沙哑地几乎听不出来是自己的声音。
也不知道摸到了什么地方,触感温热,她猜测是胸口,但又觉得太平了些,不像是女孩子的胸口。
姜沉羽没有回答,在黑暗中精准地捕捉到她关切的表情,听到她问:“你还疼吗?”
把胸口被摸乱的衣襟拉上,额头又渗出汗珠,她冷冷吐出一个字:“疼。”
姜闻音躺在床上不想动,扯了扯嘴角道:“我也疼,浑身都疼。”
太高估这具身体了,一觉睡醒,她全身像被车子碾过一样,胳膊根本抬不起来。
姜沉羽没接话,听到她翻了个身,忽然一把抱住了自己,声音沙哑道:“姐姐,好冷啊。”
山里的夜晚更冷,屋外树影摇曳,像是张牙舞爪的鬼怪,姜闻音的脑海里忽然蹦出了白天看到的人头,越发抱紧姜沉羽的细腰。
姜沉羽脸色一沉,死死盯着那双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