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盼春是南阳侯府名正言顺的嫡长少爷。
若是没有意外,将来也会是板上钉钉的世子爷,并在季修百年之后,成为新的南阳候。
以前季修迷恋容妃,对家里不闻不问,他都还能拥有独立的院子,有良好的读书环境,有簇拥的下人。
现在季修和容家决裂,将放在容家等人的心收回来,对着季盼春的态度有多缓解……
季盼春在侯府里的地位就更稳固了。
他出现在门口,只说了一句话,身后躲躲藏藏看戏的下人就在心里为他摇旗呐喊:冲鸭大少爷!
当然,对容昊然来说,这样的对待,无疑很不友好。
“你是谁?”容昊然被下了面子,脸色漆黑地问。
季盼春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在这里狂吠?!”
“这是我们大少爷。”门房见不得容昊然对季盼春的不尊重,站出来,与有荣焉地介绍。
容昊然一愣,看着季盼春那张和季修有七分相似的面孔,恍然大悟,眼神变得讥讽起来:“原来是季修的儿子,怪不得半点礼数都没有。”
“儿子肖爹,一个德行!”
“我不和你说话,叫你爹出来!我倒要问问他,还记不记得当年对不起我妹妹的事了!”
他如果正常地叫嚣都还好,季盼春和他没有深仇大恨,只是厌恶容家人,习惯性地不耐烦,想要赶他走。
可是,他竟敢开口侮辱季修!
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季盼春的眼神瞬间沉下去,望着容昊然,一双乌黑的眼珠子里染上了一丝微不可及的杀意。
那个女人不是好人,她的家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来人……”季盼春眯了眯眼,忽然转头对门房大喊,“打开大门。”
门房整个愣住,看了一眼突然改变想法的大少爷,满脸疑惑。不过在季盼春的注视下,还是听话地打开了大门。
季盼春瞥了一眼容昊然,带着人转身进去了。
大门敞开这,空荡荡的,没有人阻拦,看起来仿佛可以随意进出。
容昊然愣了愣,欣喜涌上心头,来不及思考季盼春为什么突然服软,急切地迈步追了上去。
他被拦在门口太久,面子里
子都掉光,再也不想留在外面多待一秒。
走进南阳侯府,迈进门槛,站在影壁后面的季盼春冷冷地看了一眼门房。
“关门。”
这一声落地,不说容昊然,就连下人们都愣住了,没有反应过来,或者是不敢相信耳朵,呆呆地看着季盼春。
但其实每个人心里其实都猜出了真相。
大少爷说这句话……难道他这是要瓮中捉鳖,关门打狗吗?
容昊然最先反应过来,立刻变色:“你想干什么!”
季盼春翻脸无情:“你不是要进来吗,现在进来了,满意了?”
“神经病!”容昊然黑着脸咒骂,心慌意乱,转过身来就要往外面冲。
季盼春眼睛一瞥,疾言厉色训斥门房:“愣着干什么,关门!”
“砰!”门房受惊,条件反射一把将大门合上,刚好将容昊然挡下。
容昊然看见面前黑压压的大门,心跳得前所未有的快。
因为他知道,他摊上事儿了。
以前他来南阳侯府,从没有出过事,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不带侍卫出门,只随身带两个小厮的习惯。
今日过来之前,听了家里大哥二哥的说法,担心在下人面前丢面子,更是一个人都没带,所以除了家人,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来了南阳侯府,也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困在了南阳侯府。
如果南阳侯府的人不放他走,对外只说从未见过他,那他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家人拿不出证据,证明他进到了南阳侯府里,也无法找南阳侯府问责。
“……”越想越觉得可怕,容昊然面上的冷汗大颗大颗地往下滚落。
他只不过是个文弱书生,甚至连和南阳侯府的人打一架都做不到。
容昊然被自己的脑补吓了个半死,转过身,面对季盼春,有些愤怒又有些绝望:“这是季修下的命令吗,他叫你来的?”
季盼春看着他笑了笑:“这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容昊然在心里大喊,如果是季修的命令,他就不挣扎了,跪地磕头认错。
这些年来是他错了,他不要脸,他心里阴暗,他十恶不赦,他挑拨妹妹进宫,还骗取南阳侯府的帮助,他是个禽兽!
可是,如果不是季修的命令,说明季修还没那么狠心
,他还有的救,说不定可以平安离开南阳侯府。
他在心里算计,忽然看见季盼春退后一步,让出空间,然后手掌拍了几下,周围忽然冒出来一群护院,神情犹豫,手持木棍,齐齐围了上来。
容昊然:“……”
这一刻他再也顾不上其他了,大叫一声,转身就跑。
季盼春的声音如魔鬼一般在身后响起,冷酷而无情。
“追上去,给我打!只要打不死,一切责任有我担着!”
容昊然想不通,那明明是个少年,才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