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不平地想着, 忽然眸光中闯入了贾瑚,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
真要计较起来,这件事情好像是和他们一房有那么一丁点关系。
只不过, 却不是老太太心里头猜疑的那样, 是谁使了阴谋有意害贾政, 而是她和王氏主动招惹自己和瑚儿, 以致于引来了霉运, 遭到了反弹报应。
“府上的马没有问题。”小厮果断而迅速地摇头,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 吞吞吐吐说:“其实是……是将军府公子骑着一匹漂亮的母马经过,二老爷的马想来对那母马一见钟情,驮着老爷撒蹄子就奔了过去。”
“那位将军公子是什么样的人京城人都清楚, 当场就吓得从马上摔了下来,刚巧老爷的马蹄就踩中了对方的膝盖, 那腿咔嚓一声就断了。”
贾瑚没听他们说话,低垂小脑袋点着手指头,认真地数着今日荣国府遭罪的人数。
数了三遍,他发现了三人的共同点,忽然睁圆了眼睛。
贾瑚捂住嘴巴小小惊呼一声,轻轻拉了拉张氏的手指, 眸子亮晶晶地瞅着她道:“阿娘, 瑚儿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想说的话全写在了他的脸上, 张氏一看贾瑚的神态和眼神就什么都明了。
“嘘, 咱们出去再说。”她在唇边竖起一根手指, 制止了贾瑚接下来要出口的话,趁着屋子里乱糟糟的无人注意,悄悄带着儿子离开了荣禧堂。
史氏至始至终都没有注意到贾瑚母子的到来和离开,听小厮的解释完了贾政意外的真实原因,她隐隐有些崩溃。
没有阴谋,一切都是巧合。
真相居然是自家的马对人家母马一见钟情引来的祸端?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最近是走了什么霉运,抛开她自己不说,她在乎的孙子跟儿子亦一个接着一个出事。
等解决了政儿的事情,她一定要去寺庙里烧香拜佛祛霉。
史氏脸色青红交加,不但胸口发闷,还脑子胀痛。“你去宁国府把敬哥儿叫过来,我同他一起去将军府一趟。不管代价如何,我必定完好无缺地带政儿归家。”
王氏自告奋勇道:“儿媳也去。”
史氏不假思索便否决了她,语气硬邦邦地说:“不必了,你留下来看顾好珠哥儿即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带去了说不定还碍事,倒不如不去。
不给王氏再开口的机会,说完史氏马上看向自己的大丫鬟,吩咐道:“去开库房取十万两银票,人参、灵芝、虎骨、雪莲各一匣子。”
这点东西还不够,咬了咬牙,史氏又补充道:“另外,国公爷传下的宝剑也一并拿过来。”
那骠骑大将军看上了他们家的宝剑多年,多次用其他宝物交换不成,便看荣国府不顺眼起来。此次政儿落在了将军府手上,只有给了这柄宝剑,才有希望带走完好无损的政儿。
王氏闻之大惊,“不可,那柄宝剑是咱们家的传家宝,岂可拿去送人?”
史氏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以为政儿得罪的是什么人?那是骠骑大将军,皇上面前的大红人。掌握一方军权,深受皇上器重。即使是老爷尚在人世,也不得不给他面子。”
“更何况,将军府和荣国府本就有些恩怨,说要政儿一条腿不是开玩笑的。不给剑,难道要看着政儿失去一条腿成为废人,前途尽毁吗?”
“你给我闭嘴,再多说一句话就给我去抄经书百遍。”
史氏气得脸红脖子粗,几乎是吼着说完这番话。
这王家的女儿,没读过书就是眼皮子浅,当时真真是昏了头才选了这么个东西给政儿。
王氏低头紧咬着下唇,委屈红了眼睛,心底对史氏多出了几分怨。
至此,她们婆媳之间出现了一道不可修补的裂痕。
另一边,贾瑚和张氏回到了东院。
站在自己的地盘上,封闭嘴巴一路的贾瑚,终于得了张氏的许可,能够开口说话了。
“阿娘,瑚儿发现珠儿、赖大和二叔全是受了他们母亲的牵累,今日才会一起倒大霉。”
贾瑚有些想不明白,不解道:“可是好奇怪,想要害瑚儿的分明是老太太她们,难道不该是她们本人霉运罩身吗?为何倒运的是二叔他们呢?”
“想来,是老天爷的安排吧。”此事张氏发现得比贾瑚还早,想了许久都想不透,只得用来上苍来解释。
贾瑚:0.0是这样的吗?
这时候,两人耳边传来了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
奇怪的是那笑声听起来分外别扭,似是有人想畅快地笑,又忌惮着什么不敢用力笑,以致于笑声听起来怪里怪气的。
从羊肠小道里走出来,亭子里拍桌狂笑的贾赦当下映在了贾瑚的瞳孔里。
张氏脚步一顿,开口问:“老爷?你在干什么?”
笑声戛然而止,贾赦看见他们便仿佛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贾瑚和张氏面面相觑。
发生了什么,这发展不对啊!
相关想法刚冒出个苗头,张氏便瞧见外头一人影卯足了劲儿往这边跑来。
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
贾瑚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