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徐小花看到李沉舟时,方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沉舟,是你来了呀,吃早饭了吗?”
“婶子,我是来向白伯伯告辞的,我赶着回去;现在就得走,白伯伯起来了吗?”李沉舟微微浅笑,轻声询问。
“起了,在里面呢!”徐小花回头喊道,“孩子他爹,沉舟丫头来了。”
“沉舟来了?让沉舟进来啊!”白一鸣从堂屋走来,看到李沉舟时笑容更大了些,“沉舟,快进来坐,你咋这么早就过来了?吃早饭了没?要是没吃就在伯伯这里一起吃点。”
李沉舟摇头,“谢谢白伯伯好意,我来是和白伯伯告辞的;我赶着回城,现在就得走,就不多打搅白伯伯和婶子了。这些东西是四九城那边买的,糕点也是,还新鲜着呢,白伯伯和婶子也尝尝,”
“拿什么东西拿?你昨天给了粮票和钱,这又拿些东西来,伯伯不能要。”白一鸣连忙摇头拒绝。
李沉舟直接推给徐小花,“东西送到了,白伯伯,我先走了;等下次回来再看您和婶子,还有白雄大哥家的嫂子和侄儿,这次是没机会见了,下次见吧!”
“那你路上小心点儿。”徐小花瞪了一眼还要推辞的白一鸣,笑眯眯的送走了李沉舟。
白一鸣恼火的瞪了她一眼,“收沉舟的东西做什么?她虽然在外面有正式工作,但也经不住这么耗啊!你看看这些布料都是纯棉的,要好些布票和钱呢。”
“人家送给咱们的,还能推出去不成?”徐小花并不认为收东西不对,“沉舟这丫头以前承了你多少情?现在送点东西给我们怎么了?就当时亲戚走动又怎么样?”
“那昨天是谁听说我把东西卖给沉舟,还好一顿脾气呢?家里又不缺那点东西,就是送给沉舟怎么了?”白一鸣气恼不已,这婆娘,年纪越大做事越发不着调,“人家沉舟和沉渊出息大着呢!凭什么就要认你当亲戚走?凭你这抠门的,凭你西在背后说他们闲话了?”
徐小花呐呐了一下,也是懊恼,“我那不是说的气话嘛!”
“哼。”白一鸣扭头进了屋子。
徐小花拿着手里的棉布,这些棉布至少有三尺呢,给小孙子做衣裳正好;抱着棉布走进堂屋,“孩子他爹,你也别气;我们家钱少、票也少,想给孩子做件衣裳都要抠抠搜搜的,我也是想给孙子做间新衣裳了。”
白一鸣看了她一眼,心里的气消了不少,“家里不是还有一尺布票嘛!给供销社给孩子扯一尺布能怎么样?就差这点布了?”
“一尺能做什么?”徐小花嘟囔一声,把布料放在桌上;打开包着糕点的油纸,里面是李沉舟十年前买来放在空间里没吃完的茯苓糕,“孩子他爹,你看看,是上好的糕点呢!沉舟这丫头现在是真出息了,这种糕点我们这些地方见都没见过;人家随手就送给咱们了,她可不缺这点东西,你还一个劲儿的埋汰我。”
“人家不缺是人家得,关你什么事儿。”白一鸣看了一眼糕点,想到小孙子,便道:“都给孙子留着,他现在小,正是缺零嘴的时候。”
“徐小花脸上这才有了笑意,”看吧!你不也想着孙子,还尽说我这样那样的。”
白一鸣懒得看她,“这次就算了,下次不能随便收人家得东西;现在外面的形式越发严峻了,我们要严于律己,不仅东西不能随便收,随礼的东西也要慎重,不能给人话说。”
“知道了,也不知道沉舟那孩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现在都夹起尾巴做人了,你好歹是生产队的大队长,这么小心谨慎的过日子也太没意思了。”徐小花抱怨。
她以前在生产队妇女这一边可是说一不二的,什么事都能说得上嘴;昨天晚上他就一个劲儿的说让他们谨慎在谨慎,不能随便说话,最好多干活少说话,这些话她的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别不识好歹,现在外面抓着一点痕迹都能批斗死你。”
“有这么严重吗?你看沉舟不是好好的。”徐小花有些不信,李沉舟穿的体面,在他们村里都是头一份;可她并不知道,李沉舟那套衣裳在城里不怎么显眼。
白一鸣有些不耐起来,“你怎么年纪越大,越听不进去好歹呢?看看村子里那些下放的干部,你还没点眼力劲儿。”
“知道了,以后我少说话行了吧?”徐小花摇头叹息。
“娘,您和爹在吵什么呢?大清早的。”白一鸣带着妻子和儿子走了进来。
徐小花看到小孙子,什么不快都望诸脑后,“奶奶的小孙孙呢,怎么起来这么早?不多睡会儿?”
白一鸣的妻子是隔壁村石河村的人,叫石春花;是个骨骼大的,看上去很彪悍,却是个憨厚老实的女人,“娘,小武给你抱,这些东西是谁拿来的啊?”
“是沉舟拿来的。”白一鸣看了一眼胖乎白嫩的孙子,内心也是欢喜的,“小武,来看看,这是你沉舟姑姑拿回来的东西。”
白雄看了娘一眼,明白爹为什么要和娘吵吵了,“沉舟妹妹走了?”
“走了,刚才就是来辞行的。”白一鸣点头。
石春花大嗓门的道:“公爹,既然沉舟妹子来了,咋不多留一会儿,让她在家坐坐啊?我还没见过沉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