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上的车,沉鹿她们下车的时候已经下午六点左右了。
她们是从镇上下的车,夏天天暗得晚。
镇子上来来往往的还有好些人,天边也还只是有点儿橘黄,依旧明晃。
车上同下车的人大多数都是来这边游玩散心的,下车就径直往镇上的旅馆走。
只有沉鹿她们拖着行李箱往旁的田埂走去。
过了这条大道,走过田埂再稍微往山上走那么截儿便到白先琼住的地方了。
她们来之前时候并没有告诉对方。
所以白先琼只知道沉鹿她们要来,却不知道是今天。
因为要住个二三十天,沉鹿带的东西挺多。
大小的行李箱,都挺重的。
沉呦呦只背着个包包。
她看着沉鹿手上的东西这么多,伸手想要帮她拿点儿。
“不用了,你拿不动的。”
“我都没拿你怎么知道我拿不动?哼,太小瞧人了。”
小女孩不服气,硬从沉鹿手上把那个装着她行李的小箱子拿过来。
哪怕上面有轮子,但是乡下土地坑坑洼洼的,拖的时候还碰上好多碎石头。
这箱子装了好多衣服和洗漱的牙刷被子什么的,本来就不轻。
加上磕磕绊绊的,沉呦呦使出吃奶的力气也只拖了小截路径。
然而只是这么小段路,她额头就已经沁出了层薄汗。
沉呦呦脸都憋红了,也不吭声说累,竭尽全力想要努力跟上沉鹿。
少女的速度已经放缓了好些了,等了好会儿也没等到身后人。
她回头看过去。
只见沉呦呦两只手紧紧拖着半身高的行李箱,用力到身子都快倾斜到了地上。
“你这倔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我给你说了好几次了,拿不动就直说,我又不会笑你。”
沉鹿说着径直走过去将在沉呦呦看来如巨石样不可撼动的行李箱,十分轻松地提了起来。
小女孩小脸通红,闷闷地小跑着跟在沉鹿身后。
“……我只是想帮帮你嘛。”
“那也得量力而行。”
她将手帕往沉呦呦脸上不算温柔地抹了把。
“自己拿着擦。头发汗津津的都湿了,脏死了。”
要是平日沉鹿这么说,沉呦呦肯定第时间反驳。
但是刚才车上的事情她还心有余悸,尽管有点儿不高兴。
沉呦呦也只是鼓着腮帮,接过手帕胡乱擦了下。
结果抬头发现对方已经走了好长截了。
“沉鹿,你走慢点,等等我嘛。”
小女孩倒腾着小短腿往前跟了过去,边跑边唤对方的名字。
“天还没黑呢,不要这么着急呀。”
“就是因为天还没黑所以我才得快点。”
沉鹿走到了处坡道,她先将行李箱拿着往上扔了下。
扔到上面后,这才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
这个坡度她随随便便就能跨过去,可沉呦呦不行。
她个子太矮了,跳不过去。
爬的话又会弄得浑身脏污,都是泥土。
“走快点。”
沉呦呦跑过来的时候。
还没反应过来,沉鹿就把懒腰把她抱着放了上去。
对面田埂上挑着胆子的个大叔看到了,有些惊讶地笑了笑。
“可以啊小姑娘,力气这么大。”
看沉鹿她们这身打扮就知道是从城里头来的。
“你们是来秋林玩的吗?天快黑了,你们还是先回镇上旅店休息吧,明天再爬山来玩也不迟。”
“陈大伯,是我,沉鹿。”
沉鹿也是缓了会儿才从记忆里找出了眼前这号人物,再和名字对上的。
那人愣,睁大眼睛看了沉鹿好会儿。
“是沉家丫头啊!这都好些日子不见了,都长这么高了啊。”
沉鹿每年其实都会回秋林两次,只是碰上村里的人的次数不多,比如眼前的陈大伯,他对沉鹿的印象也就停留在小学初的样子。
所以乍见到还真没怎么认出来。
“回来看你外婆的吧?她现在可能不在屋子里,你们有钥匙吗?”
陈大伯和白先琼住的不算近,但是他们有处地挨得近。
他刚给地里浇了水,远远就瞧见了白先琼在地里拿着锄头除草。
六十多岁的人了,干起农活来还是挺利落,身子骨也硬朗。
“你们要不先把东西搬到家门口再去哪边地里找她?也可以直接在外面等会儿,天快黑了,她也马上要回来了。”
“没事,我们会儿去找她。”
她和陈大伯道了谢后,牵着沉呦呦往家门口那边走。
白先琼虽然住在乡下地方,但是房子四周都打理的干干净净,整整洁洁的。
外面院子里有好些果蔬藤蔓,石桌子上放着个簸箕,上面铺了层南瓜籽晒着。
屋子是那种白墙青瓦的,除了大门是朱红色的,上面的门环也陈旧。
没有太多鲜艳的颜色。
沉鹿将行李箱放在门边靠着,抬头就看到了屋子旁边的那棵银杏树。
叶子青绿,小扇子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