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是该死的,”仙草看着她尖尖的手指甲宛若利刃,却浑然不惧,她昂首冷冷道:“可惜你不懂这个道理!你眼中的别人都该死,唯独你自己不该死!可是你大错特错……你只想逼的别人走上绝路,却想不到自己也有这样一日。你若想讨债,那不如先向你自己去讨,是你逼的我出手反击,而我也并没有想要你死,只是想要你从此不能再作恶而已!最终害死你的,是你的姑姑朱太妃,还有方太妃,以及……你自己。”
朱冰清定定地听着仙草所说,直到听她说完了最后一句,她尖叫了声:“不!你这贱婢!”
“没有谁是贱婢!”仙草抬手指着她,厉声道,“只有像是你这种心存歹念且冥顽不灵的人,才最下贱!你死有余辜,还敢到我面前叫嚣!给我滚!”
一声断喝,朱冰清长啸一声,那狰狞的面孔就在仙草面前寸寸碎裂,然后烟消云散。
又是一团漆黑,跟异乎寻常的安静。
仙草松了口气。
正在这短暂平静这时,却突然又有一道影子从远及近飘了过来。
仙草抬眸看向来人,眼睛里慢慢地浮现惊疑之色:“皇、皇后?”
张皇后淡淡地凝视着仙草。
“好久不见了。”张皇后神色平静,垂着双眸。
仙草咽了口唾沫,忙环顾左右,突然发现自己居然人在冷宫之中。
她心头一阵模糊,竟分不清楚此刻是什么时候,自己又是何时来到冷宫的。
张皇后却已经端坐在那张破损的大圈椅上,她人在冷宫殿前廊下:“是不是……很久没有见到本宫了?你已经把本宫抛之脑后了吧?”
仙草身心突然微微地发冷:“娘娘……”这会儿她一改对朱冰清时候的无惧,心里隐隐有些发虚。
突然想起一件事,仙草忙打量身上:娇小的身形,有些柔嫩却带着些许伤痕的手掌,——是小鹿,自己的身体仍是小鹿。
反应过来后仙草松了口气:“娘娘,您可还好吗?”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张皇后的脸上露出嘲笑的表情:“本宫怎么会很好?你不是应该最清楚的吗?”
“我?”
“你,当然是你,”张皇后微微扬首,她的脸透着一股奇异的苍白,苍白中泛着...可怕的铁青色,“你——徐悯。”
徐悯。
随着这一声唤,原本是小鹿的身体突然烟消云散。
仙草低头,抬手,蓦然发现自己又成为了昔日的徐悯!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属于自己的纤纤素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颊,然后抬头看向张皇后。
“本宫早知道是你了,”张皇后的声音有些飘忽,透着奇异的冷,“本宫早就该看出来,你不是鹿仙草,你是徐悯。”
仙草突然无措,她深深呼吸,却有些艰于呼吸。
“娘娘……”
张皇后深深地盯着她,突然说道:“你在害怕什么?”
“我……”
张皇后唇角露出一个惨然的狞笑:“你当然应该害怕的,毕竟,是你害死了朕的彤儿。”
一句话说完,仙草抬手捂住嘴,泪却从眼中迅速跌落。
张皇后本是坐在圈椅中的,此刻蓦地飘身而起,竟飞快闪到了仙草跟前:“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
她伸手捏住了仙草的脖子,那是一双冰冷而铁硬的手。
仙草动也不动,泪断线似的掉落:“对不住,娘娘……我、我不是故意的。”
当时因为赵踞在紫麟宫的那场荒唐胡为,让那会儿的徐悯误会了赵踞是在对小鹿施/暴。
且自己又阴差阳错成了受害者,这让徐悯几乎失去了理智。
自己从来看重的少年,居然是这样无耻下作的禽/兽,若是如此,自己又何必苦心孤诣的让他扶摇直上。
当时眼见太子渐不受宠,赵踞却越发得了圣心,徐悯急怒攻心之下,决定铤而走险。
她让小鹿去接触赵踞所骑的黑马,在马的饲料里下了药。
当然这件事她并没有告诉小鹿,对徐悯而言,那时候她想让小鹿“亲自”报仇。
只是她万万也没想到,那少年不知为何竟然没有骑那匹黑马,反而换了太子……
于是太子赵彤,便自然而然的坠马而亡了。
徐悯震惊之极,暗中打听,却闻听是太子执意主动的要跟赵踞换马。
她猜不到赵踞是因为提前察觉了危险故意跟太子换的马儿,还是……这只是一个巧合。
但无论如何,这直接导致了张皇后触怒先帝被废。
同时,这也成为她心中无法碰触的一个秘密。
所以在之后,借助小鹿的身体重生后,她才对张皇后多有照料。
因为不管自己的起因是如何本意又是怎样,太子赵彤毕竟是因为她的所做而身亡的,张皇后也是因此而入了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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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皇后的手越捏越紧,似乎是想要她的性命。
仙草几乎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她艰于呼吸,神智迅速地昏沉起来。
正在无法可想的时候,耳畔响起一声婴儿的啼哭。
那哭声十分微弱,传入仙草耳中,却恍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