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慰了罗红药的在天之灵。
说话间,众人又赞起太后身边的颜婕妤,话题转开,太后跟众人的脸上才又露出些笑意。
正说话间,外间道:“江昭容到,冯采女到。”
果然,江水悠跟冯绛两人一前一后进内,行礼赐座。
颜太后问道:“你从哪里来?”
江水悠道:“臣妾先前在宝琳宫内,往延寿宫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冯采女。”
颜太后点头,又瞥冯绛一眼。
冯绛虽然也跟别人似的按部就班前来请安,但是很少在闲暇时候特意过来,倒是让太后有些意外。
在场的众诰命等也早就听说了这位将门虎女,如今见了真容,瞧着果是个明艳过人的,一时都啧啧称奇。
只是大家又都知道太后不是很待见冯绛,所以也都克制着并没有尽情夸奖。
太后恨不得冯绛赶紧离开,正思忖着如何不露声色地让她走,冯绛却笑道:“太后怎么不问我从哪里来呢?”
太后勉强道:“那你又是从哪里来?”
冯绛道:“臣妾方才去了御花园的清晏湖。”
太后脸色微变,在场众人也都鸦雀无声。
江水悠咳嗽了声:“妹妹怎么这会儿又去那里?”
自打那件事后,这清晏湖左右就成了禁地,极少有人敢往那里走。
冯绛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先前听人说,自打淑妃出事后,那湖畔时不时地会有哭声传出来,我不信,所以特去看看。”
最近宫内的确有些这样的流言,但都不敢明面上传扬,没想到冯绛当众大喇喇地说了出来。
刹那间大家都有些不寒而栗。连那些诰命夫人也都面露惶恐不安之色。
颜太后皱眉:“你又来胡说了,还不打住,免得叫人笑话。”
冯绛道:“太后多虑了,这有什么可笑话的,我这一去,可是大有收获啊。太后反倒要感谢我呢。”
大家又都惊奇起来,太后也问道:“我谢你什么?”
冯绛道:“方才我去那里,果然好像听到有哭声,我追着那哭声过去,给我捉到了……”她环顾周围,见众人都是紧张神色,才道:“一个人。”
大家都松了口气,太后道:“什么人敢在那里哭?”
冯绛道:“我正要跟太后说这件事儿,在那哭的人告诉臣妾,原来是她因为淑妃之死心里不安,所以常常到湖边拜祭淑妃的。”
“不安?有什么不安?”颜太后皱眉,尤其是当着众家诰命的面儿,很不自在:“怎么又提起这件事了,这不是已经完了吗?那个作怪的宫女,也都已经服毒自尽了。”
冯绛笑道:“太后容禀,虽然那宫女已经死了,可是据臣妾所知,她临死之时好像说过,罗淑妃娘娘并非她所害,可是跟她脱不了干系之类的话。是不是,太妃娘娘?”
方太妃脸色一变。
当日方太妃跟曹嬷嬷,高五都在场,紫芝喝下毒酒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没想杀罗昭仪”,那时候她正是神智清明,口齿清晰的时候,不像是后来。
何况当时还有别的宫人在场。
在场的众诰命都不知此事,闻言便都看向方太妃。
方太妃只得说道:“她似乎是说过这一句,当时情形太乱,我也几乎忘了。”
颜太后很不高兴,便喝止了冯绛:“天儿这般热,你又来无事生非,岂不见我这里有人?偏来说这些荒唐扫兴的话。你先退下吧。”
冯绛道:“太后,众家夫人进宫也是为了淑妃守制,淑妃的生死原因岂是无事生非的?”
这会儿颜珮儿缓声道:“冯采女,你怎能确定淑妃就不是失足落水了?”
冯绛道:“我当然可以确定,我才捉到的这个人就看见了事情的经过。”
方太妃微微震动:“冯采女,若凶手真的另有其人,为何紫芝不供认出来呢?”
紫芝只说淑妃非她所害,具体经过却并没有跟仙草说起。
冯绛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此刻安国公夫人道:“莫非真的有人暗害淑妃?是什么人如此大胆?”
兵部尚书夫人道:“太后,若真有此人,倒是要尽快根除,留在宫中着实令人捏一把汗。”
颜太后问:“冯采女,你说的那人证是谁?”
冯绛说道:“回太后,这个人说,她所见的那跟紫芝一块的人身份非同一般,她不敢出面指认。因为一旦说出那人是谁,只怕她的性命立刻不保了。”
“怎么,还有人想杀她灭口吗?”颜太后冷笑道:“你叫她出来,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宫内翻云覆雨。”
冯绛道:“那臣妾斗胆,想替她先跟太后求个免死的恩典。”
颜太后还没做声,江水悠道:“这话有些荒唐了,倘若此人并非真的看见,而是信口胡说编排出一些话来污蔑人,难道也要饶了她?那给她说中的那个人岂非无辜?”
冯绛道:“江昭容这话虽然有理,可是却也有些此一时彼一时了,当初那个紫芝,也是空口白牙地指认鹿仙草,怎么当时大家就都相信了,就想要立刻把那鹿仙草给杀了呢?”
江水悠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