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家的,怕是再无别人了。
谭先生上前一拱手:“两位,不知有何吩咐?”
左边马上的人说道:“阁下就是镇抚司的谭伶大人吗?”
谭先生出外办差,身份自然是保密的,而且除了镇抚使跟司礼监的各位首领太监外,无人敢这样肆无忌惮地直呼他的名字。
谭先生不动声色道:“正是在下。”
见他应了,这两人才翻身下马,似笑非笑地继续问道:“谭大人,你车内的人,是不是之前赐给了禹将军的鹿仙草?”
谭先生见对方把自己的底细都弄的如此清楚,早知道瞒不住了:“是。在下奉旨带小鹿姑姑回宫。”
寻常之人但凡听见“奉旨”两个字,自然都会知难而退。
但是这两位显然是狗仗人势,迎难而上之辈。
右边那人道:“果然我们拦的不错,谭大人,我们是奉了太师的命令,要带这位鹿仙草去太师府一趟。”
谭先生皱眉。
他出京就是为了带仙草回宫的,一路上不敢有丝毫懈怠,之前远远地望见京城,才略觉心宽,直到进了京城后,才总算觉着一口气可以放平。
没想到居然又遇到这种拦路虎。
谭先生微笑道:“原来是如此,不过皇上有旨意,要咱家带了小鹿姑姑回宫的。眼见期限将到了,倒是不好耽搁,劳烦两位回禀太师……”
不等他说完,那两人面露不屑之色,其中一人道:“公公怕是没听明白吗?是太师要见鹿仙草的,公公却在这里推三阻四的,是想怎么样?不把太师放在眼里吗?”
谭先生心中动怒,但是蔡勉势大,当面得罪了他却并非明智之举。
但是他奉旨行事,这蔡勉喜怒无常,若是仙草去见他、从而生出什么意外,那真可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恐怕还会连累他的性命。
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马车上仙草探头出来:“公公,是太师的人要见我吗?”
谭先生道:“是。”
仙草恍若无事般笑道:“既然如此,公公不如先送我过去,我也正有机密之事,想要面禀太师呢。”
谭先生大为诧异,那两名太师府之人听得明白,也不由露出意外之色。
谭先生走回马车旁边,忍不住低声道:“我看这两人来者不善,姑姑你……”
仙草脸上带着笑,却压低声音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公公别在这里先为了我得罪太师。”
谭先生一怔,深深看她一眼:“如果太师对姑姑不利呢?”
仙草微笑着,不疾不徐地说:“真到了那会儿,就要劳烦公公,再跟他们撕破脸不迟。”
谭先生哑然苦笑:“那好,我就陪着姑姑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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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谭伶找到仙草后,便命心腹八百里加急回京,面禀了皇帝此事。
心腹又递上了谭先生的亲笔。
赵踞把谭伶的亲笔信看过,沉吟不语。
皇帝早也得知了济南府那件大事,虽然禹泰起的折子里没有提到仙草半个字,可赵踞隐隐地猜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而谭伶在信上所说,却像是从另一个角度补充了皇帝猜测的那一部分。
原来谭伶提起自己赶去济南府后,发现仙草给另一帮人带走,经过仔细侦寻,才找到了她的下落。
至于经过,他却按照仙草那夜在客栈所讲述的,虚虚实实地跟皇帝写了一笔。
赵踞把信放在一边,微微仰头,浓眉微锁。
雪茶在旁边只听那来使说找到了仙草,却不知信上写得什么,见皇帝不言语,他便上前来给赵踞轻轻地捶着肩头:“皇上,找到小鹿了吗?现在是带她回来吗?”
半晌,皇帝才“嗯”了声。
雪茶小心翼翼地陪笑道:“那皇上怎么还愁眉不展的?”
赵踞眉头锁的更深,睁开眼睛道:“难道朕要欢天喜地?”
雪茶讪笑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怕……怕另外有事。毕竟那小鹿崽子是个不叫人省心的,之前济南府里又发生了那样的大事,奴婢虽不敢说,心里却也怕她也跟卷入其中有个三长两短的呢。”
赵踞见他歪打正着的,才笑道:“怎么一提到她,你的心眼就活络起来了?”
雪茶道:“奴婢就是瞎说的,该不会说中了吧?”
赵踞叹了口气:“可不是给你说中了吗?”
雪茶瞪圆了眼睛:“她真的出事了?”声音忍不住提高了起来。
赵踞斜睨他一眼,雪茶忙轻轻地打了自己的嘴一下:“奴婢、奴婢一时情急惊了圣驾了,皇上恕罪。”
赵踞垂眸,目光从信上掠到旁边的那小玉狮子上头,顷刻才缓声道:“不用担心,她命大的很呢,都说猫有九条命,她倒是跟猫似的,处处遇贵人。”
雪茶听了最后一句,松了口气,却又福至心灵地拍马道:“这必然是托皇上的洪福。”
赵踞哼道:“胡说,她的事儿……跟朕有什么关系。”
雪茶见拍的不大对,识趣地不敢出声了。
赵踞却又自言自语般说道:“本以为她在宫内惹是生非的,很不消停,惹人心烦,索性把她送出去,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