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头,忍着泪道:“没、没什么……”
江水悠看了仙草一眼,说道:“我还以为,妹妹是听说了皇上要把小鹿姑姑赐给禹将军的事而伤心呢。”
罗红药没想到她知道的这么快,惊愕地回头:“怎么姐姐也知道了?”
江水悠叹道:“是啊,因为这两日妹妹你的身子不好,没有去方太妃那边儿,所以你不知道……其实皇上一共赐给了禹将军十个宫女,之前还让方太妃看着挑选呢,我也帮着掌了掌眼,只是今儿才听说了,原来小鹿姑姑也在内。”
罗红药见事情板上钉钉了,越发伤心,坐在椅子上掩面落泪。
江水悠见她哭的肩头乱颤,便走过来轻声劝道:“妹妹,不要伤心了,你的身子本就不大好。还哭的这样,岂不更是坏事?先前我听说了后,甚是惊讶,知道你们主仆情深,也猜到妹妹若是听说自然是受不了的,所以我特过来看看。你果然就……快不要哭了,小鹿姑姑的眼圈都红了,连我都要伤感了。”
罗红药虽然伤心至极,但是当着外人,且又不愿意仙草因为自己而难过,便用帕子擦了脸,强撑着说道:“让姐姐见笑了,姐姐且稍微坐上片刻,我去重新梳理了再来。”
江水悠道:“咱们都不是外人,妹妹不必如此。你且去吧。”
当下,安儿跟宁儿便扶了罗红药入内洗脸梳妆。
仙草却跟江水悠在外头,江水悠因看着她道:“上回听说小鹿姑姑要出宫,我还觉着可惜,可后来到底留下,我还跟罗昭仪一样的高兴……没想到,终究是留不住呢。”
仙草擦了擦眼角:“这也是各人的命数。”
江水悠笑道:“是啊,这命有些怪,有人不愿意要的东西,别人拼命巴望着却得不到,就如同这后宫里,多少高门大户的女孩子挤破了头要进来,姑姑却要走了。”
仙草定了定神:“道不同,不相为谋,也是人各有志。像是江昭容,以后我虽不在宫中了,却也可以预见,将来昭容一定会扶摇直上,无人可及。”
江水悠挑了挑眉,又认真看了仙草半晌,失笑道:“姑姑也太看得起我了,这话,连我自己都不敢说。”
仙草道:“我看人是有些准的,昭容的性子,缜密内敛,外面看着毫不显山露水,实则大有城府见识,是个没有人敢如何,也没有人能如何得了的。但像是我们昭仪,性子软,不知道争抢,别人打她一下,顶多只是哭着向人家道歉,唉,说实话,我出宫不打紧,心里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们昭仪了……生恐她以后被人欺负。”
江水悠低头一笑,对仙草道:“小鹿姑姑这话听着颇有些怪,怎么好像……我将来会欺负罗妹妹呢?”
仙草道:“昭容是误会我的话了,昭容未必是那种不择手段的,可是后宫的其他人就未必了。”
江水悠慢慢地点了点头:“说的有理。虽然姑姑把我说的无所不能似的,但可知我也是瞻前顾后,小心翼翼的很呢?顶多只比罗妹妹多一点点的主见罢了,也很强不到哪里去。”
仙草道:“方才说各人有个人的命数,但命数如何,多半是性格使然。”
江水悠不禁说道:“这就是‘性格决定命运’吧?”
仙草一怔,继而笑道:“果然昭容是个聪明绝顶的,可不就是这句?倒是精辟。”
江水悠话一出口,有些后悔,见仙草毫无异色,才略松心。
却听仙草道:“说来好笑,我倒是又想起了一件事。”
江水悠便问何事。
仙草说道:“昭容自然知道,雪松公公给皇上怪罪的事吧?那次我去探望他,竟发现他身边儿那些小太监,一个个很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我便骂了他们一顿,毕竟都是当奴才的,若不互相扶持,反而互相倾轧踩踏,一点儿的情义都不讲,也终究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当时义愤才说的,现在想想,有些可笑,毕竟这后宫里人人都想冒尖往上,不是每个人都像是我们昭仪一样,这往上的时候,自然想踩下别人去,所以我那话倒是有些不妥了。昭容觉着呢?”
江水悠听了仙草这一番话,心中早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仙草这哪里是在说小太监,其实也是在暗指他们这些后宫妃嫔,同时,还有敲问她的意思。
江水悠慢悠悠道:“我倒是没觉着什么不妥,反而觉着这话很有道理。”
“哦?”
江水悠含笑道:“后宫里虽然人人争先,但是也不能没了底线。别人我是不知道的,但对我来说,人家以真心待我,我自然也以真心待人家,我很喜欢姑姑方才说的,‘若一点儿情义不讲,终究成不了大气候’,对了,我也突然记起一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姑姑觉着这句怎么样?”
仙草微震,默默地念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话果真极好。”
江水悠心中暗乐,想道:“这当然是极好了,毕竟是我们开国太/祖皇帝的名言,举世闻名。”
面上却仍微笑道:“姑姑跟我见识相同,我心甚是安慰。”
仙草因为觉着自己将离开宫中了,如今最大的威胁朱冰清已经不成气候,朱太妃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