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儿因她的缘故让自己喝了可心的汤水,心情大好,又加上颜如璋在旁调和。太后便笑对赵踞道:“她倒是有几分机灵的。皇帝就不用为难她了吧?”
赵踞道:“既然母后这样说,朕自然不会为难,还要赏她呢。”
当下叫雪茶过来:“也盛一碗给她吧。……用金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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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皇帝故意使坏,用了金器给仙草盛汤水,但太后因滴酒不沾才对酒激的腥气格外敏感,对于仙草来说,这汤水却香浓鲜美异常,恨不得一气儿多喝几碗。
虽然先前在冷宫里啃了半个饽饽,如今换了一碗难得的佛跳墙,也是值了。
从太后的延寿宫出来后,仙草意气风发,得意非常。
正往冷宫返回,忽然见前方路上有两个身影并肩而来。
仙草定睛一看,却是两个才进宫的秀女模样的,依稀有些眼熟。
这来的两人,却正是江水悠跟罗红药,两人且走且正说话。
远远地看见了仙草,罗红药眼睛一亮:“那位不是那天的小鹿姑姑吗?”
江水悠似笑非笑道:“可不正是这位鹿姑姑?真真人不可貌相,难得的是她先得罪了皇上,又得罪了太妃,现在却依旧这样逍遥自在,可见不是个寻常角色。”
罗红药隐约觉着她的话有点怪异,却也并没放在心里,因为这会儿仙草已经走近了。罗红药忙行礼:“鹿姑姑好。”
原本鹿仙草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何况在宫内众人眼中,原本鹿仙草也只是凤凰身边的一只山鸡而已,现在又成了没有主儿的野鸡……人人都想踩一脚。
罗红药又是才进宫的秀女,将来一旦得宠就是主子,她却肯对自己这般屈尊降贵。
仙草不由止步,向着她还礼道:“这位姑娘不必多礼,我如今只是个宫女罢了。”
罗红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见她生得如瓷娃娃般,透着可爱,忍不住柔声说道:“小鹿姑姑,我们才进宫,什么都不懂,礼多人不怪便是了。”
仙草笑道:“姑娘真会说话。”
抬眸细看,却见罗红药身着淡绯色的宫装,面容秀丽,身形柔弱,气质楚楚,十分惹人怜。
罗红药脸上一红,她本是个讷言之人,但是因为对鹿仙草有一份莫名好感,所以才会情不自禁多说了两句。
这会儿江水悠打量着仙草,含笑问道:“姑姑是从哪里来呢?”
仙草说道:“方才皇上有事召见,去了一趟延寿宫。两位是要去哪里?”
罗红药道:“之前方太妃娘娘传了我们过去说话,才要回储秀宫呢。”
仙草知道自己身份,不想跟她们多言,便低头道:“那就不扰两位了。”
见她要走,江水悠突然叫住仙草道:“小鹿姑姑……”
仙草止步看向她,江水悠见左右无人,低低说道:“那天姑姑得罪了朱太妃的侄女儿,此后行事可要加倍留意呢。”
仙草有些意外:“多谢江姑娘提醒。”
江水悠微笑道:“方才红药妹妹有一句话没有说错,我们来这宫内什么也不懂,只不过还是会看好赖人的,自然不愿意看到好人不幸遭屈。”
仙草打量着这女子含蓄不露的眼神,便说:“其实这句话却错了,在宫外如何我并不清楚,但是在宫内,好人十有八/九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仙草说完,向着两人一笑行礼,转身去了。
身后罗红药因为仙草最后一句话,惊疑之余未免有些不大受用,她蹙眉说道:“人善人欺天不欺,小鹿姑姑看着像是个明白人,怎么反而说这种话呢。”
江水悠却目送仙草离开,喃喃道:“这只怕才是真知灼见呢。”
她回头迎着罗红药诧异的眼神,才一笑说道:“罢了,咱们回去吧。横竖天长日久,迟早晚自己都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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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在延寿宫内,太后吃了午饭,便对赵踞说道:“昨儿晚上怎么没召幸后宫啊?好不容易给你选了些难得的佳人,她们也都眼巴巴盼着呢,皇上也正当年纪,可不要冷落了众人。”
颜如璋在旁边忍笑不敢出声,赵踞道:“是,知道了。”
太后笑道:“我的心也许急了些,但是皇上毕竟才登基,也没有个后妃,朝堂上人心难免有些浮动,倘若这会儿你立了皇后,再生了太子,那才算是稳固呢。”
赵踞垂着眼皮,只是称是。
终于离开延寿宫,赵踞英武的浓眉微皱,却不言语。
颜如璋在旁瞧着他问:“皇上怎么了?难道还在意太后的话,这其实也是太后的好意。”
赵踞说道:“朕自然知道。”
颜如璋见雪茶跟一干太监宫女都在后面,便悄悄地笑道:“总不会皇上还什么也不懂吧?”
赵踞突然明白他的意思,当下啐道:“臭小子,你才不懂呢。”
颜如璋意外:“皇上有过了?我怎么一点儿风声都没听见,是跟哪个宫女不成?”
赵踞脸色一窒,然后抬指点了点他:“别太放肆。朕的事你也敢刨根问底?你只管好自己便是了。”
颜如璋本来以为他是在意脸面故意夸大,可是看赵踞脸色异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