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以过往为理由被拒绝,那么在她面见将军的今日,那些所谓的过往就不再是阻拦他脚步的理由。
神里大人身上的恶意消失了。平藏抬头,即使是一个侦探,他也依旧无法想明白社奉行脑子里的弯弯绕绕。突如其来的恶意,然后突然消失,奇怪。
但他没能纠结太久,因为还有更显眼的事情等着他思考。那位小姐单独面见将军已经过了不短的时间,从最开始里面传出来的异动之后到现在都没个动静。
跟着突然回头的社奉行一起朝天守阁望去,然后他见到从里面安然无恙走出来的人。
她手里还握着那把相当漂亮的扇子,这把扇子上的图案白日里他已经见过,那是相当美丽的风景画,振翅欲飞的白鹤生机勃勃,顽强向上。
在月光的映照下,那仿佛玉质的扇骨也跟着散发出淡淡的荧光,就好像是掬了一捧月华在上面。
她发丝的颜色本就生的浅淡,如今再被月光一照,显得那道身影越发朦胧,跟随时能从眼前消失一样。
但是将军在这里,可以在青天遨游的白鹤有了牵挂,她就会在这片天地徘徊。
神里绫人迎上前,走近之后便能看到她专注的眼神,她的目光正落在那只白鹤上,不知道看着这样的画面想起了什么。
于是他开口将正出神的人神思拉回到自己身上:“我送小姐的椿花开败了吗?”
“还开着呢。”我记得出门的时候还瞧过一眼那椿花,“此时正是花期最盛的时候。”
“那就好。”神里绫人勾起唇角,他知道她的视线最喜欢落在他唇角这颗痣上,“若花期过了告诉我即可,神里家别的或许没有,椿花的品种在稻妻却绝对是最全的。”
视线从青年唇角移开,我答非所问:“我要换地方住了。”
就在我话音落下的时候,已经进出过天守阁一趟的年轻守将走到我面前恭敬道:“殿下的居所已经着人开始重新打扫,那里每年都会修缮,过两日便能搬进去。”
“我知晓了。”脚步声已经开始远离,我这才扫了一眼眼前的两个人,“天守阁夜间从不留人。”
除了我。
神里绫人叹气,但他伸手在神之眼表面划过,湛蓝的光辉被阻挡之后很快再次亮起来。
鹿野院平藏对历史不太感兴趣,但他老姐在神社工作,于是往往不免对他耳提面命。
殿下、白鹤、皎洁如月。
正如同面前站着的人。
身为奉行所的同心,鹿野院平藏还没有忘记他刚开始找上这位千鹤殿下的原因。她回到稻妻做的第一件事是调查三奉行,然后才来面见将军。
他是稻妻大牢里威名最盛的侦探,他从来只调查罪犯,哪像这些上层的大人物,出手就从最上面开始搞?
可她是千鹤,是神明的眷属,无人能置喙她的决定。
神里绫人抬头,他眼中映着暗月星辰,还有在黑夜中格外显眼的姑娘:“我倾慕殿下。”
“可是倾慕我的人犹如过江之鲫。”多了去了,我哪有空一个一个回应他们。
“您忘记之前拒绝我的理由了吗?”神里绫人上前一步,他也不在意身边还站着个外人,只是想要问面前的人要一个答案,“现在那个理由不成立了。”
小鹿丝毫没有自知之明。
他琢磨着事情走向不对,他还站在这里呢,社奉行大人是把他当做一个隐形人了吗?
他抬头,正对上那位殿下望过来的眼睛。
跟她的发色不一样,她的眼睛颜色更暗一些,但是放在这种人眼眶里,那双眼睛的神采就是能与皓月争辉。
少年退后一步,他觉得现在情况不太妙。
所以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天守阁不是不留人吗?”少年越过两个人走在最前面的地方朝身后两个人示意,“现在这个时辰,两位大人还不打算走?”
三大奉行、贵族之家,还有这位突然冒出来的殿下。这些事情距离他都太远了,所以还是放平心态,比起那些烦人的勾心斗角,他还是更喜欢在稻妻城抓犯人。
不过就他来看,稻妻恐怕是要变天喽。
我率先跟上前面已经走掉的少年,也不是在回避神里绫人的问题,就是突然觉得有些无趣。
好像那些我精挑细选认真谈过恋爱的前男友都有这样的毛病。
分手了就是分手了,难不成现在要拿着当初分手的原因告诉我说不承认当初分手的事实吗?醒醒吧,有这时间我都又谈了一次恋爱紧接着分手了。
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会怀念稻妻旧制中的访婚,高兴了就在一起,不开心了就分开,多简单的道理,两边也都不会死缠烂打。
月色之下,我出门便瞧见不远处天领奉行九条家的府邸。
现在可不是该想这些的时候,还有半年,时间还足够多。额间抵着扇子,我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