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军到的时候,姚晴天正准备卤鹅了,薛家准备了十只大鹅,好在大概是薛校长把学校蒸饭用的大炉锅让人架来了,要不然姚晴天担心这么多大鹅就算是分俩锅也是卤不下。
卤鹅不能像鸡鸭那样直接丢在卤汁里煮就行,它们最好是用铁钩勾着,在微沸的卤水中不停地转动起伏,使其受热、着色均匀。
原本姚晴天还头疼这些人中能找谁来干这事,毕竟一只杀好的鹅也有七、八斤,十只分两锅,一锅四五十斤。
正好赵军那边忙活好过来了。
只得辛苦他做人肉搅拌、升降机帮着提溜转动大鹅了。
好在这一步骤也就一小时,中间还时不时能挂放起来歇歇手,大冬天的围着锅炉转动还挺暖和的。
赵军欣然接下了任务,不忘笑着提醒道:“这算额外加班了吧?要给加班费的!”
不说旁人,姚晴天这会都被各种香味熏得有些晕头转向,刚靠坐在赵军身边就听他说了这么句话。
真的是无时无刻都记着。
她就纳闷了,这人是铁打的吗?
“你从早上两点多就起来忙活,就不累吗?”她不行,要是这会能回去,她肯定躺下来睡个一天一夜。
赵军回头看了眼媳妇,满眼心疼:“算了,让你先欠着。我看着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你坐这多歇会,实在不行,你来说我来做。”
总算等到这句话,姚晴天又神采奕奕地坐正了身子。
赵军见了有些傻眼,好笑地摇了摇头,到底放心了不少。
有赵军帮忙,后面的活姚晴天觉得轻省了不少,她记得她做游魂时听过一句话,叫做‘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后人诚不欺鬼!
薛校长那里自然不同意提前切一点卤味给大伙吃着解馋。
别看他大小是个校长,也负责联络镇上以及周边乡村的薛姓族人,族里认辈分,他辈分小,也只是一个管事的。
薛家辈分高的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可都还没到,出钱的也得等明天才亮相,这出力的一个个挑好菜好肉先吃了,说出去也太过难听。
最主要的是,这里这么多人,一人一口吃下去也得耗费不少,原本准备的很充足万一弄到最后量不够,明天大席上碟子都摆不满那不是丢人现眼吗?
不过顶着这香味也的确是煎熬了一些。
薛校长琢磨打量了一番,让人提来了刚从生猪身上剖出来的两副猪肺。
那两盆猪血也端了过来。
他选的两头猪都很肥重,猪肺自然也大,两副加起来得有□□斤重。
猪肺和猪血要搁平常家庭也是好东西,可就是有些难登大雅之堂了。
这次祭祖,去年就提过,今年秋收完就开始安排了,县里、市里甚至省里的薛姓族人基本上都通知到了,能过来的也不在少数。
前面几十年都没办过,后面也不知道多少年会再办。
虽然说是一脉相承一家亲,不分男女老幼、贫贱富贵都坐席,大席不用那么讲究,可也不能真的太过随意。
所以薛校长的意思是这猪肺、猪血他们可以煮了吃,再不行就离这天井远些,像赵屠户说得,等卤味凉下来甚至是冻上了自然就没人能闻到味道,也就不馋了。
掌事的妇人勉勉强强接了过来,有总比没有好。
她喊了几个妇人先去处理,猪肺需要多次泡水清洗,一直洗到猪肺变为肉粉色为止,还得剪开猪肺上的气管,并且把肺气管上依附的所有淋巴结摘除干净,反正就是很费事。
不止很难打理干净,大冬天冷水里搓洗也不是那么美妙,何况猪肺味还很重,和那边飘过来的香味混合着,居然有些嫌弃。
几个妇人终于打理干净,淋巴结也处理彻底后,提着到案板处开始切。
两份猪肺,四大块肺叶,切成片堆在盆里满满一盆,看着终于顺眼了些。
狠狠吸了一口空气中的香气,一位四五十的大妈伸手说:“我来煮吧,我家前些天杀年猪,猪肺也是我自己煮的。”
虽然不是多好吃,可好歹也算是肉,总能解解馋。
掌事的妇人却是拦住了,她自己也会烧这个,却抱着盆凑到这会悠闲蹲在赵屠户身边看他转卤鹅的小媳妇身边,越走近那香味越浓郁。
那妇人扬着一脸讨好的笑容,和姚晴天商量道:
“你看这个猪肺我们都处理好了,你能不能帮我们烧一烧?
厨艺这个东西,一通百通,既然小媳妇能做这么好吃的卤味,烧菜自然也不在话下。
姚晴天听了,到也没有直接拒绝,薛校长这工钱的确给得高,主要是她刚刚不该把活丢给赵军,自己做甩手掌柜,看上去太闲了。
边上大铁锅、炉子都是现成的,总归也不费事,她便洗干净手,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猪肺的确打理得非常仔细干净,便点了点头应承下来。
“行吧!
我给你们烧了,这个天气,来点香辣口味的,围着炉子吃得劲。猪血也有对吧?”
姚晴天便又交代了一番猪血处理步骤,然后让妇人将猪肺端到边上烧水的炉子旁,边上冲过来两位妇人,很有眼力见地将烧水汤罐抬下来,大铁锅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