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怎么讲,闻明都没理,他撒气伸手一推道:“还不去给人家拿钱来。”
向香一个没坐稳,愣愣在地上,拍拍屁股进房间。
他们没有存银行的习惯,觉得哪里都不如家里安全,这会掀开草席,咬咬牙数出六百来。
可数完她又舍不得,放回去一百,心想也没规定非要双数,赶紧朝外走。
薄薄几张钞票,就够闻明挺直腰板的。
他理直气壮道:“又不是赖你们的。”
虞万支什么人没见过,既然是要钱的,怎么委婉都没意思。
他道:“咱们这儿没有补礼的规矩吧。”
不管红白喜事都是搭棚三天,实在忙也可以托人带到,过那个点就是另外的意思。
闻明比他常年在家,更知道这些,不自在道:“那不是你们远嘛。”
远算个什么借口,虞万支道:“周岁又不是定的日子。”
孩子大姨小姨都是提前半个月寄的钱,他做舅舅的又不是没收到喜报,不过打量着一般人不好意思要。
闻欣没嫁给他,十有**就是吃这个哑巴亏。
她真是恨不得虞万□□张嘴长自己身上,简直想拍手叫好,眨眨眼假装与自己无关。
刘爱桂看她这样就来气,心想对岳家都这样,对她能有什么好,换个其她人说不准回去就上吊,连基本的脸面都没有。
她没好气道:“行啦行啦。”
现在知道打圆场,虞万支也没吭声,牵着媳妇抱着孩子,出院门的时候说:“再看一眼吧。”
闻欣抿抿嘴道:“闻明结婚的时候,我攒的五十块钱全给他了。”
那年她还在读书,是暑假里走街串巷卖冰棍赚回来的,一晃十几年,通货膨胀都不知道多少。
虞万支捏捏她的手安慰道:“没事,现在有五百。”
他啥时候数的,闻欣只看到钞票,压根没留心是多少,好奇道:“是不是给少了你会讲?”
虞万支理所当然道:“都这样了,拿不够怎么行。”
闻欣嘴巴微张,亲昵地摸摸儿子的脸颊说:“跟你爸好好学学。”
虞万支倒没觉得光荣,这本来是一件大家都不希望发生的事情。
他只有对她的心疼,两个人十指紧扣,走出十几步很有默契再回一次头。
刘爱桂就站在院门口,那点被女婿上门要债的愤怒暂时隐形,目送着一家三口再度远离自己的生活。
闻欣能看到她两鬓的斑白,想想挥挥手。
其实不是这么生离死别的时候,所谓家人是面上光就行。
大家仍旧会有书信往来,不过是几道补不好的缝隙,于生活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