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老早前的事了,我太爷爷早不干了,我家也不剩下什么了,我也是恰好见过硝子,所以认识,再多也不行了。”
苏鸿燕:“你已经挺厉害了,能看出来这个,我根本看不出来!”
一时想起来刚才,不免有些悔恨:“我也是太傻了,当时该听你详细说说来着。”
初挽没说话。
她当然是故意的,不过她也明白,就算当时她说了,苏鸿燕也不一定信。
苏鸿燕和人家砍了价,等于被人家架那儿了,人家卖这个的,知道怎么拿话吊着苏鸿燕。
苏鸿燕肯定不信自己,而信那个老爷子。
所以这都是马后炮,白搭。
有时候在古玩市场上,看中了,就会跟着魔一样想买,旁人拦都拦不住。
等钱花出去了,人冷静了,开始徘徊怀疑了,这时候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了。
苏鸿燕看着初挽,试探着说:“初挽,你对玉是不是还挺明白的?”
初挽也就道:“我对玉,不见得多明白,不过倒是认识几个朋友,手里囤着一点好货,我见识过。”
苏鸿燕:“好货?”
初挽看出苏鸿燕感兴趣:“你父亲收藏玉,可曾收藏有高古玉?”
苏鸿燕:“当然了!我父亲就喜欢古玉。”
高古玉,是汉代以及汉代以前的玉石器,比起后面朝代的玉来,这种玉一般古朴厚重,雕工未必多精细,但是却别有一番韵味。
现在这年代,玉是小项,就算清朝精雕细琢的正经玉牌,顶天了六七十块钱,至于高古玉会更便宜一些,还是因为玩得人少,不是什么热门。
不过什么东西都是看个人喜好,遇到喜欢的,那价格自然就上去了,有一句话是千金难买心头好。
初挽见苏鸿燕这么说,也就道:“我有个朋友手中有几块汉代的青玉璧,青圭礼东方,正经开门货,如果有兴趣的话,倒是可以看看。”
苏鸿燕:“青圭?”
初挽道:“《周礼》中记载,以玉作六器,以礼天地四方:以苍璧礼天,以黄琮礼地,以青圭礼东方,以赤璋礼南方,以白琥礼西方,以玄璜礼北方,青玉璧是用于礼东方的贵器。”
这些,苏鸿燕父亲苏玉杭自然懂,不过苏鸿燕还是白纸一张呢。
苏鸿燕听初挽说得头头是道,又觉得她学问深,顿时来了兴致:“好啊!我回头和我爸提一声!”
初挽听了,也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她是打算做这一行挣钱,挣钱的话,收了好东西不能藏手里一直不出,得流动起来,这时候找几个固定卖家就很有利,而苏鸿燕她爸有钱,可以当成一个长期主顾来维护了。
关键是借着这么一个人,也许就能陆续有别的主顾了,她就能慢慢伸展枝丫,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瞎撞乱碰了。
和苏鸿燕分别后,陆建昭陪着初挽回去,时不时看看初挽,一直没吭声。
初挽沉默不言。
陆建昭叹息:“挽挽,你平时闷不吭声的,没想到这么眼力这么好,我以前都没发现你这么厉害!”
初挽淡声道:“我们家以前就做这个的,我一直都跟着太爷爷学,八哥你不知道吗?”
陆建昭:“只是听说有这么一回事,你也不太讲,哪知道你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初挽慢悠悠打了一个哈欠,之后才说:“八哥,我也就恰好懂这块玉,别的未必知道。”
陆建昭:“得,挽挽,你还搁我这里谦虚上了!”
初挽笑了下,没再说什么。
不过陆建昭却颇为殷勤,一路上问这问那的,又问起那青圭来,初挽大致介绍了下,陆建昭只听得佩服不已:“其实你还是挺有文化内涵的,我看你好好学,估计考上大学也大有希望。”
陆建昭又说起高考的复习来,这次说了不少,比之前耐心多了。
初挽就这么听着热情殷勤地和自己说话,却觉得,真是没意思透了。
找个这样的男人,不够自己心烦的。
*******
此时的陆建时,正耷拉着脑袋听训。
昨晚他带着初挽出去看文艺演出,结果竟然把初挽弄丢了,就这么被老爷子骂了一通,弄了一个灰头土脸。
等回到家后,他又被他妈乔秀珺骂了一通。
昨晚他自然没睡好觉,今天一大早,他想着过去老爷子那里看看,谁知道恰好碰到陆建昭带着初挽出去买书了,回来一提,乔秀珺又把他说落了一通。
乔秀珺和其它几个妯娌不同,其他几个妯娌和陆家也都是差不多身家背景,但是乔秀珺家里却是戏院出来的。
解放前,乔秀珺妈唱戏的,唱得好,被人捧,乔秀珺从小跟着她妈妈学,练了一个好身段,模样也俏。
当时陆守信爱看戏,一来二去看中了乔秀珺,就娶回来了。
那会儿是六十年代初,大家正缺吃的,一般人家都挨饿,乔秀珺知道陆家不缺吃的,麻溜儿嫁过来了。
嫁过来后生了陆建时,之后赶上了那十年,唱戏的都被斗,乔秀珺爸妈都被斗了,她妈还被剃了阴阳头,也幸好乔秀珺嫁了陆家,一点事没出,还能稍微护着自己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