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执明羡慕地看着族弟父母的宠爱,在他仅有的模糊记忆中,也曾赖在爹娘怀中撒过娇,但随着父母的亡故,他迅速成熟长大,已经没有权利向任何人撒娇了。
有爹娘的孩子,才可以永远不用长大。
脑袋上忽然被轻轻地揉了一下,一抬头,对上叔母温柔可亲的面容,她笑得可真好看,声音也动听极了:“叔母一视同仁,日后在外边不叫你的乳名,回府后再称呼你明明,好不好?”
不知为何,崔执明心里既是酸涩又是高兴,头一回对着这位让他又敬又畏的叔母露出依赖的笑容:“好,执明都听叔母的。”
叶蓁蓁欣慰地笑了。
崔维桢把这一切尽收眼底,心里想着,蓁儿总觉得自己年纪轻轻,无法胜任宗妇的重担,其实是过谦了。
她的心肠一直很软,关爱族中孤寡,心胸宽广,不斤斤计较一时得失,大方又得体,更别说贤名在外,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她更优秀的女子了。
叶蓁蓁奇怪地看了崔维桢一眼,与他偷偷摸摸的动作不同,此时正襟危坐,神色端方,根本想象不出,这人居然背着孩子们偷偷亲了她一下。
这、这也太孟浪了吧!
叶蓁蓁暗暗腹诽了一番某人的闷骚属性,但也忍不住礼尚往来,凑过去在他下巴上啄了一口,表情像偷了腥的猫咪一般满足。
“娘,你偷亲爹爹!”
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在头顶劈响,叶蓁蓁顿时呆住了,僵硬地低头,看向儿子满脸指控的儿子,心中的羞愤无以言表,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偏偏被儿子撞见了呢。
她横了崔维桢一眼,结果这人居然幸灾乐祸,作壁上观,丝毫没有帮忙解围的意思。
男人靠不住,她只好睁眼说瞎话:“没有,你看错了。”
“娘,你说谎,不是好孩子!”
崔执端眼中的控斥愈发严重了,对于这个问题他较真得很,拉了拉旁边的崔执明作证:“执明哥哥,你也看到了是吧?娘亲分明就是在说谎!”
叶蓁蓁:“……”这就更尴尬了。
尴尬的不止是她,崔执明也有些无措,他这个年纪对一些事情已经半知半解了,总觉得这是一种非礼勿视的事情,他当子侄的,说出来似乎并不妥当。
但弟弟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他不想得罪好兄弟,只得硬着头皮得罪了叔母:“是的,我也看到了。”
即便声若蚊蚋,并不宽敞的车厢里,大家都听得一清二楚。
崔执端眼底的控诉愈发深切,叶蓁蓁头疼极了,又瞪了崔维桢一眼,不得不憋屈地道歉:“对不起,娘亲不是乖孩子,刚刚确实撒谎了。”
崔执明惊叹地睁大了眼睛——原来大人也是会向小孩子道歉的。
崔执端却习以为常,颇有度量地原谅了他娘犯下的错误,但是,他也是有条件的:“娘亲不能只亲爹爹,我也要亲亲!”
叶蓁蓁:“……”
所以这才是重点吧?
这孩子啥都不懂,只会争风吃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