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管各人如何谋划,三天后,殿试结果终于要出来了!
包括崔维桢在内的所有举子齐聚皇宫,等待皇帝在金銮殿传胪唱名,金榜题名的进士会被皇帝赐宴于琼林,宴毕,新科进士披红簪花,跨马游街,一日看尽长安花。
新科进士游街,不仅是寒窗苦读的士子天下闻名的机会,亦是京城百姓看热闹的大好日子,因此当天一大早,整个京城都轰动起来。
在新科进士的必经之路上,挤满了密密麻麻的百姓,连茶楼酒馆都被抢订一空,好在叶蓁蓁有先见之明,花了大价钱在酒馆提前定下位置,不然得下去大街上和一群人挤在一起了。
这一次崔家上上下下都出来了,张三和洪知远在神武门口等候金榜张贴,几个女眷留在茶馆中等待消息,也不知过了多久,就见洪知远红光满面地跑回来,大声嚷道:“老夫人!夫人!咱们郎君中了状元!”
崔维桢进士及第,成了状元!
叶蓁蓁激动地抱住崔大娘转圈圈,崔大娘喜极而泣,竟是从袖子中拿出亡夫的灵位,哽咽地说道,“夫君,你听到了吗?咱们的桢哥儿像你当年一样,连中三元,成为状元!算起来,你当初最年轻状元的记录,被咱们儿子打破了呢。”
崔大娘语气骄傲又自豪,原本就徐娘半老的容颜,更是惊艳了岁月。
叶蓁蓁身为女人看了都觉得心动,同时也深深觉得崔大娘这些年的不容易,作为一位容貌出众的寡妇,带着十多岁的儿子独自讨生活,不知受了多少的苦难和流言蜚语,现在,她终于熬出头了。
崔大娘却未曾因此自得,在与亡夫诉说完心事后,又握住叶蓁蓁的手,开始感谢她,“蓁儿,桢哥儿能够考中状元,有你一份功劳。自从你进门口,咱们崔家的日子就平顺起来,这一切都是你带来的福气,不仅旺了咱们崔家,还旺了桢哥儿,能娶到你,是我们崔家的福气。”
叶蓁蓁这就不好意思了,“娘,桢哥儿能考中状元,全靠他的聪明和努力,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可不敢居功,您就别夸我了。”
“原本就是事实?为何夸不得?”
崔大娘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掩不住,不知不觉间,看向叶蓁蓁的眼神也变得意味深长,“桢哥儿如今已经金榜题名,你们的另一桩人生大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叶蓁蓁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什么,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肚子,低声道,“娘,都怪我的肚子不争气……”
“什么不争气?你们都不圆房,哪来的孩子?”
崔大娘突然冒出来的一句,把叶蓁蓁惊得不轻,顿时瞪圆了眼睛,长大着小嘴,大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和桢哥儿没圆房的秘密,崔大娘是如何知晓的?
崔大娘瞥了她一眼,“我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饭还多,就你们那点秘密还能瞒得过我?我活了大半辈子,姑娘家和妇人的区别,还是能看得出来的。如今桢哥儿金榜题名,你的身子也长开了,正是天和地利人和,莫要错失了良机。”
叶蓁蓁顿时窘得满脸通红,一时尴尬极了——人的眼睛真的比医学仪器还要厉害吗?
好在这时响起一阵阵此起彼伏的欢呼声,把她从尴尬中拯救过来,洪知远也从楼下跑过来禀告,“老夫人,夫人,是游街的进士到了!”
望眼欲穿,终于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