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宁姑娘懂得好多,连书都不必看,随口便来,像是什么都知道。”
白笳月一边搛菜一边应道:“那你就跟着好好学。”虽然时间不多了,但能学一点儿也是一点儿了,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咏风馆这边姐弟俩闲话,保荣堂的张大夫摆出镜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束不住的短短细绒发,心情十分愉悦,嘚瑟地叫来妻子,指着自己脑门儿道:“你看看,你仔细看看,上回还埋汰我,现在瞅瞅,可不是如意了。”
张夫人坐在床上,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笑骂道:“是如了你的意,大晚上的不睡觉,尽盯着自个脑门儿去了。”
张大夫脱了外衫上床,“这不是高兴嘛!”
…………
早上的空气湿漉漉的,叶尖儿亦缀着晨露,太阳冉冉而起,阳光里带着几分未散的潮意。
宁莞起身,在院子里转了转活动活动身体,又往小莲池边的石台坐了会儿,待芸枝叫了几声才往后房去用早饭。
填饱了肚子,宁莞也暂时无事可做,想了想,干脆直接出了门去。
算算日子,距离上回把生发膏送到保荣堂已经有小半个月,到如今应该有些效果,她也是时候上门去谈一笔生意了。
宁莞没招马车,一路步行过去。
因得还早,保荣堂才刚开门不久,张大夫正叫两个学徒将门前的积水扫远些。
“张大夫。”
张大夫听见声儿一转头就看见了人,哎哟一声,眼角堆出点儿笑纹来,“好些日子没见,你来得巧,我正想着要找你说些事儿,走走走,里面说。”
大早上熬药的灶房里都还没开始生火,叶暂时没得热茶,张大夫便端了两碟子新鲜糕点放在小几。
宁莞见他侧身坐下,也不拐弯抹角地耽误时间,直接切入正题,笑吟吟道:“上回给的东西,张大夫可用了,你觉着效果如何?”
“我也正想跟你说这个。”张大夫笑眯了眼,连连点头道:“有效果,有效果,效果好得简直出乎我的意料,宁大夫,你这方子好啊。”
那神态言语里的满意并未作任何掩饰,宁莞稍作估量,眉眼舒然道:“那便好。”
她顿了顿,又说道:“张大夫既然觉得这药膏的效果不错,便厚着脸请你拿个主意,你看这东西若拿去做买卖,好卖还是不好卖?”
张大夫讶异地侧了侧肩,与她正面相对,细细打量一眼看她不像是在开玩笑,方才一笑,应声道:“当然好的,既有生发的作用,又有养发的功效,味道闻起来也好不说,还不显得油腻,只要把名声打出去了,大可以抵了普通的发膏发油,完全不需得发什么愁的。”
听他这样说,宁莞弯了弯唇,盈盈笑道:“张大夫这样有信心,不若我们一起做这个买卖?”
张大夫虽然是个大夫,但他这保荣堂敞开门也是做生意的,勉勉强强算半个商人,宁莞这般一提,他便隐约猜到了她的打算。
张大夫是很看好生发膏药的,正如他方才所言,只要名声打出去,根本就不需得担心旁的,这样的生意是稳赚不赔的。
他是傻了才会拒绝。
张大夫捋了捋自己那一把不长的短须,脸上溢出笑来,“宁大夫都这样说了,试试又何妨呢。”
两人都不是拖拖拉拉的性子,既然打定主意要做买卖,很快便商量了起来。
首先就是生发膏的名字,太过形象通俗,反倒不太容易叫京里那些公子小姐贵夫人们看上眼,好比如今市面上卖得最好的那一款名唤“春雪醉”的胭脂,听着就比一般的有格调。
两人琢磨了半天,商定着改名儿为“乌木霜”,接下来又一一敲定了合约细节。
宁莞负责生发膏的制作,保荣堂负责提供药材和售卖,最后所得两方四六分。
往契约书上按好了手印,宁莞就回到了十四巷,将最近空闲日子里熬制出的几大陶罐药膏取出来,按盒一一分装好,第二天就叫人全部送到了保荣堂。
张大夫收到东西也不含糊,当即就在保荣堂外竖了块牌子。
乌木霜正式在保荣堂售卖,而剩下的事情就不须得宁莞操心了,只要一切顺利,她等着月底结钱便是。
生发膏的事情一了,宁莞肩头的担子瞬间卸了一半,浑身都松快不少。
这日天色清朗,一推开窗便可见湛蓝湛蓝的一方天,万里无云。
这样的好天气叫人心情也不错,她便顺手取出几枚铜钱在窗边几案上卜了一卦,铜钱散离,四方分布。
看着这卦象,宁莞若有所思,看来小太子他们应该过不了几日便要抵达京都了。
心里大概有了个底,宁莞便没再在上头过多纠结,而是带了两个护卫随行,抱着七叶出了城,去了一趟千叶山。
城中毒物不丰,七叶能吃的东西实在不多,大约是没祭好五脏庙,每天都耷拉着脑袋,提不起精神。
千叶山是方圆几里最大的一座老山,树木葱郁,枝叶扶疏,青翠浓酽的一片,有着多年历史,自然也蕴养着无数生灵。
今天带七叶走一趟,待熟悉了来回的路,以后它自己也能跑过来觅食。她也顺便去采点儿新鲜草药。
宁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