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部洲中心。 点点岛屿如星罗棋布。 东胜神洲仙道犹存时,这里颇为繁盛,有修行门派坐落,连带着世俗都有不少国家存世,如今却早已荒无人烟。 正因为如此,李彦驾风而过,发现一道灵气升腾而起,醒目至极,落了下去,果然就见一座草庐建在岸边,太白金星坐于一方大石上,正在垂钓。 李彦来到边上,默默旁观。 看那体内存着丝丝缕缕雾气的鱼儿,围绕饵食打转,颇具灵性,最终还是忍不住咬上了钩。 鱼竿拉起,哗啦一声,鱼儿破水而出,在钩子上还在扑腾蹦跶,久久不停,展现出异常顽强的生命力。 太白金星端详半晌,开口道:“这些鱼类,并无真正的灵性,仅是沾染迷雾,便有了这等异力……” 李彦道:“依星君之见,这些迷雾是如何形成的?” 太白金星反问:“天师可知,佛门业力?” 李彦道:“一切善恶思想行为,都称为‘业’,在佛门的认知中,每一种行为都会形成相应的生命之力,保存在第八识内,这些力量又如同种子,在未来机缘成熟时,引发新的行径,生灵便是如此被阿赖意识里的业力推动着,在三界六道生死轮回。” 太白金星对于佛门之法也有了解,却没有说得这么深入浅出,闻言颇有感触:“如此也不难见得,为何佛门总将因果与业力相连,而老道若说,这无尽的迷雾,是因果业力所化,天师可相信?” 李彦毫不诧异,平静地道:“不瞒星君,我早有类似的猜测……” 他确实早就有过分析,这环绕两洲,分割界域的无边雾气,最为可能的力量来源,正是佛门的业力。 如此一来,功德可以抵挡业力的侵蚀,在迷雾中自由来去,就完全说得通了。 同样沙僧为了长时间在其中摆渡,不得不化身为流沙河上,赤发獠牙的妖魔形象,也是这个原因。 但业力为什么会化作迷雾,笼罩在界外,他此前还不甚明了,直到明白了宏愿界的真实意图,一切才串了起来。 “旧世,新界……救世之舟,只度佛门……” 经过李彦的讲述,太白金星为之动容,喃喃低语:“原来如此,宏愿界内虽是万家生佛,一片祥和,却非普度,自有恶业凝聚,排于旧世,那世间九劫,也是多受影响,致使修行衰微,诸般道统断绝!” 说到这里,这老倌儿露出浓浓的痛心之色:“若真如那新界所言,我等为了阻止三灾五衰,神道禁绝,反倒促成了这般灾劫,又是否自作自受?” 李彦默然。 阿傩加叶对玄奘有言,玉帝预见到未来有三灾五衰,仙佛遭劫,神道绝迹,为求出路,与道祖分清浊定阴阳,方有新界。 但如今的事实是,好像正因为她们的所作所为,才导致了旧世的衰败。 这就好比预言到了某种灾祸的降临,为了阻止做了种种行为,反倒真正促使了灾祸的爆发。 但若说什么都不做,灾祸是否能避免,又同样是未知之数…… 天地大局,即便是到了玉帝佛祖那般境界的存在,都难以分明…… 事情已经发生,自怨自艾并无作用,李彦等待片刻,开口道:“我有一问,还望星君释疑。” 太白金星定了定心神,神情恢复沉静:“请说。” 李彦道:“星君为玉帝传诏,奔走三界,虽与佛门有旧,但亲疏终有别,为何舍了天庭,来此佛门所开辟的宏愿界?” 太白金星目光波动起来,片刻后透出决断:“事已至此,老道也不必隐瞒,此来并非心慕释门,而是怀疑,玉帝陛下的失踪,与西方佛老有关。” 李彦神情顿时凝重起来:“此事非同小可,星君何出此言?” 太白金星沉声道:“陛下失踪之前,曾与阿弥陀佛密谈,更露忧思之色,此事除老道外,便是娘娘也不知晓……” 李彦问道:“除此之外,还有何根据?” 太白金星叹息:“说来惭愧,正是因为并无其他,老道才不得不与众神一同前往灵山,沉沦界内……” 李彦道:“可依新界的佛门之言,玉皇大天尊的失踪,只是去寻找救世之道,也是玉皇大天尊与太上老君再开一界,引度神佛。” 太白金星抚须道:“倘若陛下和老君开了新界,为何让众神沉睡于蟠桃园内,阿弥陀佛为何要让佛门在旧世徘回不去?” 李彦明白他的意思:“原因无非二种,要么新界尚未完成,并非所言那般美好,容纳不了诸多神佛,要么新界并不准备带走昔日的神佛。” “陛下不会做出那等事情!” 太白金星先是断然,旋即叹息,语气低沉至极:“正是如此,老道甚至有一个不敢对人言的猜测,那新界之中的玉帝陛下,当真是陛下么?” 李彦沉默下去。 对于其他神佛而言,这说法是越来越骇人听闻了,他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可能的,只是判断这种可能性有多高。 太白金星这老倌儿一团和气,处事更是温和,绝非激进之辈,能做此判断,肯定是早已怀疑,不会无的放失。 玉帝、太上、佛祖,三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