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明白,义愤填膺:“那**贼,又要害人?” 实际上,在场众人对于如今的六省总督张经,都颇有意见,因为这老臣太稳了,坚守不出,挫敌锋芒,有时候宁愿倭寇肆虐州县,也不打无把握的仗。 但至少这位主持的对倭战役,还能取得胜利,如果被严党斗下去,换一个好大喜功的来,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呢…… 朱先急切地道:“巡按,浙江近年来屡屡遭到倭贼袭击,苦不堪言,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些许转机,万万不能让严党的恶贼坏了事啊!” 徐渭则晃了晃脑袋:“难难难!” 胡宗宪叹息:“是啊,太难了!” 他清楚官场规则,凭自己的地位,是根本没资格对张经的策略做出建言的,何况那位老成持重的大员,也不会改变对倭的策略,甚至于就算知道朝廷等不及,都不会有丝毫改变。 “我得去东璧院一行了……” 当堂内众人纷纷议论时,胡宗宪有了决定,对马宁远使了个眼神。 马宁远心神领会,留下安置众多幕僚亲随,胡宗宪得以脱身,坐上马车,朝着那处院落而去。 路上他还特意让车夫绕了绕,然后下车后步行了一段,才来到院子的正门,轻轻敲门。 无论李先生的身份,是不是那位在南直隶传得越来越广的神医,都能确定一点,这位不愿见生人,所以胡宗宪没有在未经同意下,领着任何人登门拜访。 当陶隐打开门,看到胡宗宪独自一人,也很满意:“胡巡按请进。” 胡宗宪走入,询问道:“又是冒昧来访,先生可有要事?” 陶隐笑道:“先生有言,巡按等过一次,就再也不必等待了。” 胡宗宪咀嚼话中深意,突然目光一动。 因为他居然看到一个女子,在前院走了过去,表情似乎有些愤愤然,滴滴咕咕说着什么。 且不说这女子抛头露面,单单是那身材高大,体态粗壮的背影,就极为罕见,更隐隐有股慑人的气息。 胡宗宪心头一懔,目不斜视,一路到了正堂,走了进去后,就见李彦坐于桉前,闭目养神,面前摆着一页经文和一根利齿状的短刃,造型奇特。 胡宗宪走到面前,拱手道:“先生!” 这位正好睁开眼睛,做了个请坐的手势:“汝贞,坐下说吧。” 明明自己比对方年岁要长,胡宗宪听着带着亲切的表字称呼,莫名有种顺理成章的感觉,坐下后也不敢耽搁,将刚刚得到的情况讲述了一遍,附上了徐渭的分析,末了道:“关系抗倭大局,特来请教先生!” 李彦面色微微肃然:“徐文清不愧是鼎鼎有名的才子,一语中的,此事极有可能发生。” 历史上的第二任抗倭统领张经,正是被赵文华抢功害死的,甚至有部分记载,说胡宗宪也参与其中,真假就难以分辨了。 毕竟那个时候,胡宗宪和赵文华关系莫逆,也确实是张经下去后,胡宗宪才青云直上,成为了第三任抗倭总指挥,成为倭寇真正的噩梦。 不过抢功只是表面上的动机,深层次的原因正如徐渭分析的那般,嘉靖被蒙古的俺答汗弄得颜面扫地,急需南方的抗倭胜利来洗刷耻辱,振奋人心,所以才会将六省军务托付给张经。 当这种浓浓的期待,换不来应有的战绩时,就必然要换将,这有点像长平之战里面,赵国换下廉颇,秦国的离间计仅仅是一小部分的原因,主要原因还是两国对拼国力,赵国撑不住了。 嘉靖的面子也快撑不住了,张经还在这边跟倭寇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严嵩正是看准这点,才敢让干儿子抢功,污蔑张经,令其下台,换上了投靠自己的胡宗宪,嘉靖在其中到底是被蒙蔽,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那位道长心里清楚。 只不过胡宗宪最后也难逃类似的下场,当他有用时,再多的人弹劾,嘉靖都为其开脱,当倭寇真的被胡宗宪彻底平定,作用没了,其他文官再度攻讦,嘉靖就不再护着了,最终胡宗宪在狱中悲愤自杀。 如今这位不想跟严党同流合污,更不愿意自己步步为营的发展,被严党的干涉搅得一塌湖涂…… 对此李彦给出的办法,还是丹药。 相较于上次的“枕中丹”,此次的丹瓶就透出一股刺目的艳红感,丹气更是没有丝毫泄露:“这是‘五绝丹’,我刚刚研制出来的毒药。” 胡宗宪脸色微变:“先生之意,是对倭寇……” 李彦道:“汝贞以为如何?” 胡宗宪沉默下去。 明史里面,胡宗宪有一段经历,就是以毒酒杀倭寇,“倭寇嘉兴,守宪中以毒酒,死数百人”,没有详细过程,到了后世谣传,变成了用五十袋米毒死三千倭寇,十分夸张。 不过无论是用酒还是用米,毒死几百还是三千,胡宗宪对倭寇下毒,是铁板钉钉,此举让朝中许多文臣看不惯,觉得不是君子所为。 每个年代观念不同,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法很痛快,确实是大忌讳,而胡宗宪做这件事的时候,是尚未投靠严党,看不到升迁希望的时候,颇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现在又有不同。 但他迟疑未久,就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