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使节团在此,请开城关!” 来到山海关前,完颜浑黜策马上前,用苦练的汉话高声喊道。 梁世杰俯视下方,落在那队列整齐的金人骑兵上,吩咐道:“去告诉这群金人,到达此处就可以止步了,接下来是我燕境,自有燕军将士护送。” 礼部官员很快传令,但完颜浑黜却不理会,再度靠近城墙,仰首朝上喝道:“我等奉大金皇帝之命,护送赵宋宗室归祖,定要确保前朝宗室平安抵达,才能返回!” 城楼上的人顿时变色,这话岂不是暗指燕廷会谋害前朝宗室? 梁世杰也不让麾下传达了,直接朝着下方开口道:“阁下不必危言耸听,使节团入燕,自会安全抵京,我大燕至尊仁德爱民,尔等弑杀他国君王的金人,不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完颜浑黜脸色沉下:“你是谁?担任何职?” 梁世杰道:“在下礼部侍郎梁世杰,奉命前来迎接使节团,阁下是何人?” 完颜浑黜道:“我是使节团副使完颜浑黜。” 梁世杰冷声道:“阁下既为副使,请正使出面说话!” 完颜浑黜指着不远处端坐在马上的完颜构道:“这位赵宋皇子,就是此行正使!” 完颜构早就准备多时,从小在马匹上长大的他控制着马匹,也来到城关下面,稚嫩的声音响起,姓氏又适当地变了回去:“吾乃赵构,金人武士保护我赵氏宗族安全,让他们一起入城!” 梁世杰皱起眉头,喝问道:“荒唐!如此年纪的稚子,岂能为正使?” “有志不在年高,我金人愿意认这位小郎君为使者,难道还要经过燕人允许?” 完颜浑黜大声道:“梁侍郎,你口口声声说确保赵宋宗室安全,可有诏令文书?” 梁世杰抿了抿嘴,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写下来,再说这群宗室许久不归国,车马劳顿,一个不慎病倒几个,那还说不清楚了…… 他不再理会完颜浑黜,对着那马匹上的小孩子道:“赵小郎君不必担心,今康国公正是前朝简王殿下,你的嫡亲叔叔,这位国公爷生活在燕京多年,安定自在,赵氏宗族来此也有妥善待遇,你不必担忧!” 在梁世杰看来,这孩子显然是被金人推到台前,特意教授了几句话,只要不与金人纠缠,专门说服,自能占据主动。 不料完颜构一心为金,可不好湖弄:“既有我的叔叔在此,请他出来相见!” 梁世杰微微凝眉,看向身侧一人:“张俊,你将康国公的书信,去交予赵氏宗室辨认。” 自从知道赵宋皇室要回归,那位康国公就闭府不出,连最喜欢的赛马都不看了,更不愿意前来迎接,显然不希望与赵佶的家人扯上关系。 朝廷也不强迫,只是让他写一封书信,再派侍从随行,此时正好用上。 张俊正是靠着点评赛马,得到赵似青睐的亲随,此番前来正寻求立功的机会,闻言心头大喜:“遵命!” 他下了城楼,从小道出了城关,大踏步地来到使节团前,昂然道:“康国公书信在此,请赵氏宗室过目!” 完颜浑黜冷笑:“只有书信,未见其人,怎么知道不是假的?” 张俊不慌不忙:“请赵氏族人辨认便是。” 完颜构伸手想要接,张俊却没有给:“这位少郎年岁尚小,恐怕北至金地时,还在襁褓之中吧?康国公笔迹如何认得?还是请别的赵氏子弟来此!” 完颜构瞪起眼睛,露出怒意,完颜浑黜更是握住了腰刀:“你说什么?” 看着这一个个凶神恶煞的金人,张俊心中有些惊惧,但想到背靠大燕强国,腰杆又挺直起来:“请年长的赵氏子弟,辨认康国公书信!” 双方对峙片刻,完颜浑黜松开刀柄,摆了摆手:“带人过来!” 被掳到北地的,还有卫王赵俣和定王赵思两家,后者水土不服,病死在辽东,此时卫王赵俣上前,展开书信,看着看着泪水就滚滚而落:“是十三哥的字迹,他过得很好,过得很好……新君仁德啊!” 完颜浑黜阴声道:“恐怕不见得吧,我大金皇帝令赵宋宗室归国,以表达善意,结果燕廷却因使节团护卫兵力,阻挡在城关之外,我等区区数百人,难道还会在出使时夺关不成?如此胆怯行径,令各国耻笑!” 完颜构立刻帮腔,用童真的声音道:“是啊!燕国怎么这般胆小,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张俊面无表情地听着,回到城楼上,将话语原封不动地转达,并且附上自己简短的评价:“依属下之见,金人有诈,不可轻信,那赵氏小郎君更是一心认金,来者不善!” “前朝末帝死于金人手中,没想到其子居然认贼作父,当真是笑话!” 梁世杰不屑地摇摇头,谨记担当二字:“我大燕强盛,靠的是文治武功,四海宾服,而不是妄自尊大,一己虚名,告诉部将,国事为重,天职所在,若金军不撤,这群赵宋宗室便不可入关,出了何事,我一力承担!” 众人领命:“是!” 眼见如此激将,山海关还是岿然不动,完颜构鼻翼皱起,小脸上浮现出几分狰狞:“射死燕贼!破关之后,定要拿箭射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