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正是为了测试风雷炮的数据,不必节省,继续!轰他娘的!” “砰!砰!砰——” 这一日对于金人来说,无疑是前所未有的残酷。 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船只,也从来没打过这样的战斗。 随着凌振一声令下,二十四发炮弹只是第一批,紧接着一枚枚炮弹装填,从巨大如堡垒的海龙号上喷吐而出。 夺命的风声呼啸,炮弹在天空斜阳的照射下,于地面拉出一条条优美的弧影,轰然坠落,炸放出一朵朵绚烂的死亡之花。 摧毁墙壁,炸开土石,一地血肉横飞,一片鬼哭神嚎。 这个年代没有经过改良后的火药,威力其实远不如后世想象里那么大,威力只能轰击土墙,面对那种稍稍坚固的县城城墙,都有些困难,更别提厚重的雄关大都了。 但这些风雷炮的炮弹,是工部网罗天下能工巧匠,不断增进改良后所得,火药的威力不仅直线上升,弹片炸开飞溅,笼罩的范围对于血肉之躯更是一种酷刑。 同样是死亡,直接被炸死还干脆些,后者则是生不如死,被射得千疮百孔,凄厉惨嚎,距离稍近的燕军都觉得触目惊心,吞咽着口水,敌人就更别提了。 当阮氏三兄弟等到第一波炮火倾泻完毕,在烟尘里率众正式登陆时,反抗根本不存在。 甚至于都看不到什么活着的金人,要么就是化作拼不起来的尸体,要么就直接逃窜,被燕军在背后射杀。 不过还有一批跪在地上,不断叩首求饶,正是之前秉性凶悍的阻卜族。 当阮小二走近,其头领更是拜倒在地,施以祭祀的礼仪,将之当成天神来崇拜。 阮小二分辨一下头饰发型,就知道不是女真人,开口用契丹话道:“起来带路!只杀女真!” 现在燕廷都会教军中将领几句简单的契丹话,最熟练的分别是“投降不杀”“起来带路”“只杀女真”…… 契丹语现在还是北方的通用语言,完颜阿骨打想要创造属于金人的文字,却一直没有机会,只能沿用契丹的文化,燕廷拿来培养带路党,准备充分。 此时阻卜人听了那古怪的口音,却是狂喜,叽哩哇啦一通比划,勉强爬起身来,带着燕军往城中而去,收拾女真人。 短短一个时辰后,就有传令军返回海龙号上禀告:“指挥使,阮先锋已夺取开城,剿灭金军数百,剩余金军出逃,是否镇守?” 张顺微微点头,阮氏兄弟终于不再被仇恨冲晕头脑,询问道:“开城内守备如何?” 传令兵复述阮小五的话:“府库失火,粮草稀缺,城墙年久失修,是守城缺陷,所幸人心弃金,有僧人领民众投诚,镇守难度不高。” 这个评价若是给金人听到,保证觉得不可理喻,这还叫难度不高? 但在燕军的评价中,少辎重资源,难度确实不高。 张顺此刻就摆了摆手,亲卫立刻吹响号角:“呜——呜! ” 西北边境如今还不是主要战场,打仗都是那么的富裕,金国这边还会短缺? 不多时舰队后方的沙船靠近,上面存放的都是大批的粮草辎重,来到坑坑洼洼的码头后,漕工奔下,开始搬运物资。 这显然是准备正式接手开城了,当阮小七带着一群僧人抵达时,所看到的就是如此场面。 阮小七不以为意,僧人却露出喜色,为首一个穿着朴素的老者,更是快步来到面前,恭敬地用汉话道:“老衲大石寺住持知讷,拜见天朝神将!” 张顺并不知道,这位就是被林灵素逼得还俗的佛门高僧,双手合十,予以回应:“大师有礼!” “不敢!不敢!” 老僧顿时感到受宠若惊,他听说燕国内的佛门弟子日子也不好过,本来还觉得会受到武人的轻视,没想到这位位高权重的大将还能表示出对出家人的尊重。 张顺倒不是装出来的尊重,而是燕廷鸿胪寺对于宗教的管理,已经上了正轨。 随着各寺院自请纳税,朝廷重新颁布新规,但凡获取朝廷度牒的僧人道士,视地区每年交纳赋税,价值两匹至四匹绢布不等,尼姑和女道减半。 僧道可选择服役减税,如果想要彻底减免赋税,可以参加每三年一次的经律试,学行优异的,还能敕加真人名德称号。 如此一来,出家人不用全部考选,既免除了朝廷的负担,又重新放开宗教招收弟子的门槛,可谓双赢。 而朝廷还有优惠,所有出家人在五十岁以后,都将自动免除赋税,鼓励年老精修者,为人师,讲解佛教和道教典籍的益处,让宗教风气引人向善。 真正的有学之士得到尊重,想着出家避税脱罪的,则被严厉打击,主旨就是如此。 当然,这种政策能坚持多久很难说,或许等过个几代,燕朝出一位崇道崇佛的天子,又会重新免除出家人的赋税,度牒的价值又会变高,所幸有了这个制度后,需要时也会有统治者恢复燕太祖制。 所以很多对国家有积极效果的改革,不用一味担心人亡政息,它们只要发生了,就会被人铭记,存在的正面意义会一直保留,影响着后世。 张顺此时就被影响